“好。”
薛半谨原本还准备了一些长篇大论,但是突然听到他说的这个好字,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看了他许久。
“你的意思是,你答应了?”
“嗯,我说过会护你周全,自然不会丢下你不管,我答应你,只要我在一天,便会护你一天。”
薛半谨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才是讲义气的好哥们啊!”
“我原以为知道真相后自己会很难过,可现在才发现,或许真的过了太久了,久到想回忆以前的点滴,都回忆不起来了,也就没多少可以难过的了。”
一百多年了,即便牢牢刻在心里又如何呢,有些事该放下还是得放下的。
薛半谨拿起旁边的酒坛子,朝着他举了举。
“那些破事早该忘了,今日就当是做个了结了!”
然后便举起酒坛喝了一口,但是喝在嘴里砸吧两下却觉得好像什么都没喝到,一点味道都没有。
“这什么酒?!质量太差!”
末阶笑道:
“不是酒不好,而是你喝不到,因为这是在你的梦境里,我们,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薛半谨这才想起末阶其实已经死了一百多年了。
“那又如何,你死过一次,我也死过一次啊。”
他怔怔地看着她,然后笑笑。
“是。”
原本还想着如何安慰他,没想到他这个人倒是比自己想象中的坚强许多,朋友一场,她也就放心了。
接下去几日薛半谨脑子里一直在想苏弈说的那些话,不知道如果左长临知道歧弦谷的灭门跟沈兮卓有关的话,会如何?
“姐姐,你往后还是安心留在府里养胎吧。”
沈絮绘只是后来听说了一下当时的描述,都觉得胆战心惊,实在是很难想象出那时候的情形应该有多危险。
“唉,纯属意外。”
“王妃,长公主来了。”
薛半谨一听怒火蹭地就上来了。
“她还敢来?!”
“我为何不敢来?”
赵乐晴也不等通报就自己跑进屋了,然后四处瞧瞧没外人,走到薛半谨身边问道:
“怎么样怎么样?成功了么?”
薛半谨很大方地赏了她一个白眼。
“出门右拐,好走不送。”
“额…难道说失败了?不可能啊,本公主那么精密的计划,怎么会失败呢?!”
“长公主殿下,我麻烦你用用脑子好不好,大冬天的找条蛇放在残风亭里是要做什么?”
赵乐晴回想了一下,然后脸上有些尴尬。
“我只觉得女孩子家的都会怕蛇,所以没考虑到冬天没有蛇,不过难道冬天的蛇吓不到人?”
“吓到了。”
“那不就得了!”
薛半谨皮笑肉不笑,拍了拍手。
“是啊,吓得抱住左长临的手臂不肯松手了,就差扑怀里大哭了!”
“不是我说你啊沈兮卓,你应该快她一步先扑到左长临怀里的呀,这样子她就无机可乘了啊!”
“怎么扑?他知道我不怕蛇!”
“……”
好吧,她忘了面前的人根本不是一般的姑娘家,所以看来这个点子行不通了。
“那后面的呢?”
“走着走着迎面飞来一块扎满钉子的木板,你觉得这是自然现象么?”
“没把她扎成刺猬?”
“呵呵,脚崴了,左长临背回来的。”
“!!!”
赵乐晴听了就不高兴了,她都没让左长临背过呢,没想到居然好心办坏事,便宜了那个纪若怜!
“那我后来安排的那些山贼呢?”
薛半谨听得一头雾水,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山贼?什么山贼啊?”
“就是经过树林后,会出来一堆山贼要劫财劫色啊,那都是我的手下,不会被你们打死了吧?”
忽然想到眼前的是战神,加上左长临武功也好,这下子那些手下可能真的凶多吉少了!
“她脚崴了我们就回来了,没继续往前走。”
“啥?”
“怎么?你的手下没回来禀报你么?!”
“我下了令让他们一定要等到你们的。”
薛半谨有些无语,这都过去四五天了,那群人该不会还埋伏在山上吧?!
“你们几个人也太不按计划进行了,枉费了本公主一番苦心。”
“你怎么不说是你的计划太不靠谱了呢?!”
“我以为行得通的啊,要不然我们再…”
“得了得了,赶紧打住,经过这次的事情后我想清楚了,他不会乱来的,我应该要相信他的,所以以后不会再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蠢事了!”
赵乐晴见她一脸认真的样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点点头。
“也罢,那你可一定要看牢他,我得回去了,得派人去知会山上那几个人一声。”
“去吧。”
“恭送长公主。”
赵乐晴走后,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薛半谨撑着下颚看着正在缝小鞋子的沈絮绘,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绘绘,赵熠洋和申采婧的婚事往后推了,到现在也没定下具体日期。”
沈絮绘一脸平静,手上的动作没有任何停顿。
“是么,好端端地为何往后推?”
“赵熠洋要求取消赐婚,赵熠文肯定是没办法跟申家交代,所以权衡再三,选择了暂时压后。”
“哦。”
薛半谨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实在是没看出来有什么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