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任务没完成所要接受的惩罚,周语瞳孔一缩,又开始慌了。
不,她不要被惩罚,她不能死!
可是她这个身子没什么武功,两侧也没什么能抓的东西,仿佛今日就是她的霉运日,似是不得不死在这里了。
周语慌极了,也绝望极了。
但就在她快放弃时,她身后很快就有一个不带丝毫热气的冷冰东西附了上来,将她的身子往上抬了抬,让她得以伸手抓住凤四海的手。
紧接着便是凤四海的声音在一片慌乱失措中传来,让她纷乱的思绪慢慢地平复:
“你别动别慌!我拉你上来!”
他低着头紧紧地拉着她的手,背后是一派被琉璃渲染了的月光与星光。但那月光与星光都比不过此时他看着她时的专注眼眸,以及眼底的那片毫不掩饰的关怀。
周语平复了心情,她看着凤四海,勾唇笑了笑,用力地握紧他的手道:
“有你在,我不怕”
她本就不重,凤四海又是常年练武之人。他偷盗时抗的拉的宝贝,一些比她重多了。因此,他只花了一点时间,就把周语重新拉了上来。
等周语重新站稳后,凤四海再不敢把她放在自己身后了,而是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前护着:
“你走我的前面,跨完这一段台阶就是屋檐,踩上去就好。”
他温热的胸膛就在她的身后,叫人无比安心。
但周语却莫名地想到了在她掉下去那刻,她身后的那片冰冷。
她扭过头去看身后的那片地方,除了被月光星光照到之地,其他都是漆黑一片,叫人看不清黑暗中有些什么。
等着楼梯上的两人都平安地上去了,这藏经阁的暗处才走出一人。
他手腕恐怖而狰狞地往外别着,脸上也有几道似是被书页划伤的痕迹。
但瞧着那人的表情,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他闷哼了一声,再看去时已经将自己的手腕别了回去,而脸上的伤也在明明暗暗的月光下,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恢复。
等他身上的伤又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后,一本本子浮现在他的面前,上面浮现了一行字:
灵魂之力已用尽,灵魂之力已用尽,请执行人赶紧进行任务补充……
他冷笑了一声,把本子粗暴地塞进自己的袖子里去,几步跨上台阶,无声无息地飞上去。
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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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四海真的很会选地方。
在这个最高点往下望去,是万家烛火星星点点;往上看去,是满天繁星闪闪烁烁。这天上天下交相辉映,看久了竟像是自己置身于繁星之上苍穹之间,一切闪烁都像是触手可及。
周语不由得看入了迷。
在他们的身后,光所到不达的暗处,一个人靠着墙冷眼看着前头的两人。他眼睁睁地看着周语将头缓缓靠过去,靠到她身侧那人的肩膀上。
若不是她是周语,若不是她是周语……
早就不知道死了几百回了!
可若她不是周语,他也不会大晚上还委屈自己站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她与别人亲热。
秦丰本是想出去的,左右他也没有脸皮这种东西,胡搅蛮缠地加入他们也不是不行。
但他却总是记起周语那防备的模样来。
许是在她失忆前对他的全然信任,默契地一眼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意,到如今失了忆后才叫人额外难受。
在知道周语失忆后,秦丰回去就查询了还愿录,但那本破本子就跟凤四海那个蠢货一样,没一点反应,让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唤醒周语的记忆。
分隔了这么久,见面时却不记得他了……
秦丰恨得牙痒痒,瞧着前面那你侬我侬的两人,更是气的眼睛都疼。
他冷哼一声,真想狠下心不管她就这么走了。
但是那缕月光却穿过周语,将她的身影投射到他的脚边,与他的那抹影子并在一起。
远远看去,仿佛此刻与周语并肩看着景色的是他而不是凤四海似的。
秦丰转身的动作顿了顿。
他想,那家伙那么笨,走个楼梯都可能摔死,还是再多管她一会儿好了。
万一……她下一秒就想起来了呢?
怎么说,她都是周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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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语睡到午间才起。
好在她父亲近日来都在招待前来拜访的武林人士,没空管她的懒散。
她拖着木屐出门时,屋外骄阳高照,让她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
等适应阳光后,眼前却投下一块阴影来。
周语抬头看去,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
他昨晚没来捣乱,她还以为他良心发现终于不掺和她的任务了。没想到一早就又看见他,真是破坏了一天的好心情。
周语撇撇嘴,不去管阴沉着脸的秦丰,转身就要进去把门阖上。
秦丰比她动作更快些,一脚踹着门不让她关紧。
他似有话要说,眼中是能喷火的愤怒,再仔细看看,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
但那些话跟怒火,此时跟她说了也没用。
秦丰只能强行按捺下,好言好语地挤出一句:
“你父亲,命你今日陪我赏玩。”
这句话对秦丰而言,已经说得很客气了。
对周语而言,任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