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河林自然不会说他树敌太多,一时间他也无法确定怀疑的对象,只能委婉地说:“殿下断了太子妃这一臂自然会有人忍不住跳出来,到时候就能知道了。不过,宋家还是要保的。”
太子不傻,兴国侯府是他最大的助力,一朝执宰,废了太子妃,他都不能失去宋家,可太子妃姓宋,这才是太子最苦恼的地方。
太子一夜未眠。
宫门刚开,纪澜就来了。
“你不舍弃宋家,这件事就没完没了。”前世这件事没有发生过,纪澜也无从知晓,但从眼前的形势看,太子不与宋家决裂,这件事就不会结局。但他知道,这件事的起因是太子对杜且的觊觎和太子妃对杜且的伤害。只是他没有证据,直觉告诉他,厉出衡脱不了干系。
太子也不纠结这些,弃谁保谁都不是他能决定的,唤来宫人洗漱更衣,带上眼睛肿成核桃的太子妃宋氏去向圣人请罪。
☆、第74章:你会洞房吗?
延续昨日京城的热闹喧嚣,这一早仍是一片混乱。
谢桐带着宁国公府的府兵到杜家去讨说法,把杜府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府兵,饶是杜如笙是领兵的将军,一时间都调派不出这么多的人手以之相抗。
杜如笙知道打错了,可他不能在这个时候上门赔礼道歉,因为这件事是酒后闹事,和他没有关系,但人是他的部属,又主动投案,这才让这件事变得无法解决。若是打对了人,他也无话可说,闹到御史台,他就能顺利把这桩亲事给解除。
打错了人,性质就完全变了,他准备的说辞也都不能用了。可杜如笙如今只能当缩头乌龟,让人去找太子商量,可太子自身难保,根本没有功夫搭理他。
谢桐也没提要求,把自己弄成半身不遂的样子,躺在单架上叫人抬过去,只剩一只完好无缺的手摇着一把十二骨的折扇,挡在杜府的大门前。
“京城敢对小爷下黑手的人还没生出来呢!杜将军要教训未来女婿,小爷我没意见,可你连自己女婿都能认错,这也太说不过去了。这摆明了就是跟小爷跟整个宁国公府过不去。”
好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杜如笙不敢接。
杜且终于从府门外的嘈杂中,获悉昨日京城所发生的事情,幸而厉出衡安然无恙,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谢桐是谁?”
“他是宁国公的曾孙,右相谢更始最小的儿子,是一个比清远侯还要纨绔的世家子,正经事几乎不做,打架闹事争花魁,绝对有他的份。”虞氏言简意赅,门前的混乱她视而不见,也不是她可以插手的,索性躲到梧桐轩和杜且喝茶,“按理说,他和厉家郎君的关系没有好的这个份上,怎么连马车都能让他借走。”
杜且对这个谢桐全无印象,说不上好坏,可既然能与厉出衡扯上关系,门前的这一场戏,肯定也有厉出衡的手笔。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宫里的谢贵妃不就是宁国公的小女儿?”
“你没有记错。”虞氏已经习惯她对朝堂后宫的熟悉,“谢贵妃是宁国公的老来女,比她的兄长小了二十来岁,这宁国公府的辈份乱得很。”
“父亲给他道个歉就算了,何以让他在门前喧哗。”这么闹下去,丢脸的绝对是杜家。
虞氏道:“怎么道歉?这不是自己打脸吗?打脸不要紧,关键是谢桐要是把他送到京兆府和御史台,这可是要定罪的。大家心里都清楚,这肯定不是一时喝多了抱不平,而是蓄谋而为。而今谢桐把这事说成是公公有意要害他,故意借厉郎君说事,以掩盖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公公近日和太子走得那么近,又正逢太子妃和左相出了事,他又把右相的公子给打了,这事有嘴说不清。”
虽说杜且很想为谢桐干的事情叫一声漂亮,可事主听说被打得很惨,而且还是替厉出衡挨的揍,小小地愧疚了一下。
“谢桐来闹肯定有目的。”杜且觉得他爹做事都不经过脑子,不过也是因为他品级太差,不知道东宫出了大事。才会贸然生事。他这样做,无异于是在替东宫转移视线,让人觉得这是东宫所为。
当朝的左右相就是一种权力的平衡,左相出事,右相趁机打压,史书上可以找到一堆这样的先例,是以谢桐被打了,分散了右相的注意力,不能给圣人施压。
其实,谢更始根本就不想替圣人背锅,也不想看着左相出事,朝堂上不可能一家独大,宋远下去了,还会有人上来,还要重新开始熟悉试探。谢桐去杜家闹事的时候,谢更始乐得在家睡大觉不上朝。
谢桐还以为他爹有什么后招,可他闹了大半晌,也不见动静。陶青来过两次,好心和他商量,谢桐就撤了一部分的府兵,当是给他老人家面子。过了一个时辰,御史台的人也来了,谢桐当然也会给面子的,不能坏了他老子的招牌。后来,纪澜来了,这次他带着宿卫军来了。以维持京城治安为由,把他围了起来。
“介山兄来得正好,我睡一觉,等杜如笙出来,你喊醒我就是了。”
纪澜骑在马上,一袭银甲裹身,头顶银冠束发,丰神俊朗不在话下,“谢五,你就别装了,要真是半身不遂,你还能出门吗?”
谢桐单臂枕着头,“我伤得重不重,关你什么事啊?你的职责是看好我,又不是替我治伤。”
纪澜下了马,缓步向他走过去,“本侯来看看,有没有严重到当街闹事?”
谢桐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