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一上午的功夫,百来号人一路抱怨个没完没了。天寒地冻的,大伙情愿躲在家里也不愿出门挨冻,何况就差把后山外围个翻遍了,连根野猪毛也没瞧见,开始的热情褪去,一个个变得散漫,一点积极性都没有。
陈大队长见大伙的表现,识趣地没再提起下午继续的事,吩咐几句不要靠近后山就让众人各回各的家。
吃过饭,陈国强敬业地坐到货板前,陈志军和陈志党则在厨房和苏英华一起做馒头。面发好了,猪肉上午剁好了一半,陈志党拎着剩下的一半说:“二嫂,把这些也给剁了吧。”就那点肉,四十个包子哪够?
苏英华开始是想全都剁了,只是见他们上午不是有事,以为要忙上好几天没空去城里,便留下一半好过年吃,“剁了后天就没猪肉吃了?”鸡肉倒是有,不过这公鸡不能一天就给吃完,要留着吃到正月或者它坏掉之前。
“二嫂放心,保管后天猪肉管够。”陈志党压低声音神秘地说,不要说四五斤肉,到时候四五十斤都不在话下。
苏英华狐疑地打量他们,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要去城里,哪来的肉?陈志党嘴咧到耳朵边,陈志军虽然看上去比陈志党含蓄,但也是满眼的笑意。
她见陈志军笑着冲她点点头,“成,都剁了吧。”不就是块肉。或许他们明儿进城呢。
陈志党三两下地把肉洗干净,放到砧板上,举着刀哆哆哆。
男人的力道就是比女人大,苏英华上午剁了半天才剁好,到了陈志党手里,三两下肉就剁成了肉末。
苏英华不太会做馒头,纯馒头还好,有馅的馒头压根不会,她上辈子也就学了些家常菜。为此她上午那会特意去跟张春兰学,站在她旁边看了很久。
让苏英华比较气馁的是陈志军起先没动手,看着她笨手笨脚做了几个后,然后有模有样地上手,做出来的馒头比她拈得还要好看,欣慰的是陈志军就是个特例,陈志党是怎么都学不会。
陈志军见媳妇崇拜地看着自己,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我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学过。”部队过年过节都会大伙一起自个包饺子包包子。
陈志军和苏英华两口子做包子,陈志党剁肉剁葱,三人分工合作,一百个馒头直到天黑才做完。
陈国强数了好几遍饭盒里的钱,兴高采烈地走近厨房说:“加上昨天的一毛四,一共赚了九块八六分钱。”他想都不敢想,这都快有他半个月的工资了。
“爸,咋这么多?”苏英华惊得抬起头,上午就五个人买酱油醋,酱油两毛一斤,醋九分一斤,有的还是半斤半斤买的,下午来的人再多,也赚不了九块,她家酱油、醋各十斤,拢共两块八毛。
陈国强高兴地说:“外面还有三十五个鸡蛋,点心糖果就卖出了三斤,还有香烟罐头。”点心两块钱一斤,一斤半斤当然没人舍得买,他想出个法子不论斤买,而是一块一块买,花个几毛钱给自家孩子买上一两块很多人还是舍得的。
苏英华他们听了自然是很高兴,刨去成本他们就赚了三块多,一天三块,比不上卖蘑菇赚的,可卖蘑菇是靠天吃饭,看的是运气,除了开始的一两天,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找到过蘑菇。
但这买卖不同,有人买就有赚,现在知晓的还是小陈村的人,等附近几个村都晓得了,他们相信以后赚的会越来越多。
四个人说说笑笑地解决了晚饭,陈志军和陈志党摸着黑推着车带着绳索要出去了。
“志军,都这么晚了,你们去哪?”苏英华问,有事下午不去干嘛非得晚上去,看不清路,地又滑,这不是上赶着找摔吗?
陈志军拍怕苏英华的手安慰,避重就轻地说:“我们去去就来,你跟爸要是困了先去睡觉。”他没说他们要去哪,不是不想说,说了怕他们担心,编个谎话骗媳妇他又不愿意。
陈志军他们回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苏英华听到院子里发出的声响,忙提着煤油灯迎了出去,“你们回……呀,这是啥?”
昏黄微弱的煤油灯火下,自行车后座上驮了像座小山似的东西。
陈志军一边解着捆绑的绳索,一边问:“你怎么还没睡?爸呢,睡下了吗?”
苏英华走过去高举煤油灯给他们照明,“爸刚睡下。”他们没回来,她怎么睡得着?说是不用担心,可她依旧忍不住瞎想。
就着煤油灯,苏英华看清自行车后座的东西,睁大眼睛,惊呼:“这……这是哪来的?”好家伙,是头野猪,怪不得陈志党说肉管够,这猪至少有二百斤。
不是说没捉到野猪吗?
这猪又是哪冒出来的?
苏英华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不过她见陈志军他们正忙,就暂且按下那些个疑问,老老实实地替他们举着煤油灯。
陈志军和陈志党把野猪搬进屋里,哐的一声扔到大木盆里。
“这野猪白捡来的,掉进陷进里了。”陈志军这才有空回苏英华的问,刚才不是他不想回话,没看他们连搬野猪回来都等天黑偷偷摸摸的,在院子里说话被人听去了不是要起争执吗?
村里不是在找野猪吗。突然有了一头野猪,村里人只会认定这猪是属于村里的,才不会管猪掉进的陷阱是自己兄弟挖的。
他们兄弟在后山外山里山都下了套,不过外山的套因为巡山的事让他们偷偷给毁了,就留深山里几个。今天既然都上山了,解散后他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