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噗嗤一声,破涕为笑,倒是觉得这个小皇后没有宫里贵人们的死板,还挺逗趣,只可惜,嫁进了宫里,便只能像只金丝雀一样,想要飞出去,除非是像她娘一样,死了......
鸽子擦了擦泪,帮阿史那夹了片竹笋,浮生小姨说:“加豆之实,笋菹鱼醢、其籁伊何,惟笋及蒲!竹笋有开胃健脾、宽胸利膈的作用,对身体好,皇后姐姐要多吃一些。”
这一句“皇后姐姐”叫的阿史那着实美了有一会儿,比那句“皇后娘娘”亲近了不少,在这皇宫,人人见了她都小心谨慎,也唯有鸽子,视为真心相待。俩人互相布菜,你一块儿我一块儿的客气着,乐呵呵的,气氛好不融洽。
用过午膳后,侍女们又上了盒点心,是刚蒸出来的山芋糕,香而不腻,甜而不厌,俩人捡了两块儿吃,又嬉戏玩闹儿了一会儿,这才准备午睡。睡之前,女婢奉上了一晚汤药,苦涩的味道极为浓郁,阿史那咬着牙喝了进去,侍女们又连忙递了颗蜜枣,伺候着洗漱歇息。
刚睡了没一会儿功夫,阿史那突然咳嗽不止,更是气促、胸闷、呼吸不畅,整张脸都憋成了酱紫色,感觉随时都有可能背过气去。
鸽子鞋子未趿,光脚跑下了床,连忙差人去太医院请太医,吓的半响说不出话来,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在一旁守着。
单太医诊过后,先是施针于穴位处,又派人煎了药来,蒸腾了整整一个下午,阿史那这才安静了睡下。鸽子吓的惊出了一身汗,好在虚惊一场。
叱奴太后听闻后也赶了过来,见是没事儿,放下心来。
“皇后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遭了病?”叱奴太后担心阿史那也像太子那时一样,没来由的犯了病,又没来由的好了起来。
因当时宇文邕答应了冯道远的请求,没将她施蛊残害太子一事儿说出来,除了浮生几人,别人根本不知晓。
鸽子哭啼啼的拉着单太医的衣角,可怜兮兮的问着:“太医,是不是有人下毒害了皇后娘娘呀?我们上午只见过冯夫人,送来了几盆紫荆花,她走过我们过的午膳都是验过的,没有毒的,临睡前吃了些山芋糕,我也吃了的,为什么我好好的,皇后娘娘却病了呢?”
单太医见着小小的鸽子哭的伤心欲绝,不免也矮下了身子半跪在地上,声音里带有几分疼惜,道:“不是有人下毒,只是皇后娘娘的肺喘病犯了。”
阿史那自小便有肺喘病,大概是遗传,宫里人大多都知道,但是阿史那一直用着药,只犯过一次病,那还是刚刚入宫的时候,宫人们不知,送上来的吃食里含了花生,这才引发,好在并不严重,当时也只有鸽子与宇文邕在场。
单太医徒然一愣,随即垂下头问道:“刚刚公主说什么?吃了山芋糕?还有紫荆花?”
鸽子点了点头,泪眼模糊的看着胡子发白的单太医,“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单太医在屋内环视了一圈,果然在厅内见到了开的正艳的紫荆花,皱了眉头,半响,道:“紫荆花的花粉最是容易引起肺喘病,山芋糕亦是不易消化的食物,肺喘病禁食啊,看来皇后娘娘病发,多半是这个原因,好在老朽来的及时,再耽误片刻,皇后娘娘怕是,怕是......”
鸽子听到此处,“哇”的一声,哭是更是伤心,碎念着道:“花是冯夫人送来的,她为什么要害皇后娘娘呀,不就是父皇老来这么,她怎么那么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