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睿心中疑惑更深,目光中隐含警告,“景嘉悦!你最好对朕实话实说!”
景嘉悦别扭地撇过脸,不语。终于被她盯得没法子,才小着声音道:“云姐姐说要我乖,姑……姑姑才能安心,睿姐姐你才会安心……”
说着,脸色煞白。
宇文睿恍然大悟,猛地把她甩在地上,恨恨地看着她:“景嘉悦!你行啊!你若是怨恨朕送你去战场,你冲着朕来啊!阿姐何其无辜!”
景嘉悦连忙爬起身,辩道:“不是的!睿姐姐!不是你!”
宇文睿一滞,苦笑道:“是你姑姑对吗?悦儿啊悦儿,两年多过去了,你竟然还怨恨着阿嫂!只因为阿姐一向崇敬阿嫂,她替阿嫂看顾着你,陪伴着你,你就不惜侮辱阿姐!”
“不是侮辱!”景嘉悦抢白道,“睿姐姐!真的不是侮辱!”
“那是什么?”宇文睿厉声喝断她,“你告诉朕!不是侮辱又是什么?”
“不是侮辱……”景嘉悦委顿在地,喃喃的,“那日之后,我总是想她那时的样子……满脑子里都是她,噩梦都没做半个……”
“哼!你倒真当阿姐是郎中!连你做噩梦都治好了!”
宇文睿冷笑着,突地一个念头划过她的脑际。她皱了皱眉,打量着瘫软在地的景嘉悦:“那事,何时发生的?”
“五日前的晚上……云姐姐她,她也不知道怎样了?”
宇文睿要被她气歪了鼻子,“你闯下这等祸事,就这么做了缩头乌龟?还在这儿练剑?练个屁!”
宇文睿气急,一把将景嘉悦提了起来,“随朕去安和郡主府见阿姐赔罪去!”
景嘉悦快被她吓死了,直往后躲。
宇文睿剑眉倒竖,“你是想让朕瞧不起你!还是想让朕治英国公府的罪?”
景嘉悦立时垮了脸。
安和郡主府建在昔日宗族的房屋旧址上,皇帝亲笔御书的匾额。侍奉的人等也俱是皇帝在宫中的妥当人,郡主府的大管家便是当年奉先殿当值的庞喜,最是老成持重的。
郡主府门庭向来清淡,他早上开了府门,正闲着无事倚在门房边晒太阳,忽然听得门外马车碌碌的声音,紧接着就有人闯进了郡主府大门。
庞喜甫一看清来者,双膝一软险些要跪倒在地,亏得申全眼尖,一把扯住他,低声斥道:“陛下白龙鱼服,人来人往的,别露了陷!”
皇帝扯着景大小姐,还跟着申大总管,这阵仗庞喜可是不敢拦着。
“郡主呢?起来了吗?可用过早膳了?”宇文睿也等不及庞喜回禀,一径往里走,边走边忍不住关切问着。
庞喜忙颠颠儿地跟着,一路回禀着:“郡主身子不大爽利,还安睡着呢。”
宇文睿听得更觉心急,直接闯进云素君的卧室,吓得侍女行礼不迭。
卧室内的床榻上,云素君面朝里侧卧着,也不知是否睡着。
阿姐瘦了……
思及阿姐养育自己的恩情,宇文睿心里疼得慌,又不禁深恨景嘉悦胡闹。
“阿姐?”她小声唤着。
云素君惊觉,霍然扭头,起身,“陛下?你怎么……”
她忽的一眼瞧见了怯生生地躲在宇文睿身后的景嘉悦,脸色突变。
宇文睿命闲杂人等退下,室内只剩下三个人。她扯过身后的景嘉悦,推到云素君的面前。
“阿姐!悦儿这混蛋朕给你带来了!要打要骂、要杀要剐任由阿姐处置!阿姐心里有什么委屈,只管对朕说,朕绝不轻饶她!”
景嘉悦又愧又臊,蹭到云素君眼前,鼓足勇气道:“云、云姐姐,我、我不该……”
“你出去!”云素君鲜见地面沉似水,纤手一扬,直指门外,下了逐客令。
景嘉悦脸上又红又白,从小到大,除了宇文睿,从来没有人如此呵斥过她。可归根到底,终究是自己错在先。她何止只是亲了、撕扯了衣服?她清楚地记得云素君肌肤上的气息,还有……口感……
景嘉悦心中思绪翻飞,目光不受控制地滑向云素君的襟口——
锁骨之下,胸口之上,被自己咬过的地方,还很疼吧?
然而,没等这念头在她脑袋里转够半圈儿,“啪”的一声脆响,她漂亮的脸蛋上已经挨了云素君一个耳光。
景嘉悦脑子嗡响,长年的颐指气使,令她顿生反击的念头。可霎时间,那微微抬起的手掌又被她用力攥紧了。
猛吸气,顶着左脸颊火辣辣的疼痛,景嘉悦苦笑道:“云姐姐,只要你解气,打悦儿多少耳光都行!”
云素君却全然不领她的情,冷道:“景嘉悦!枉我真心待你!从今往后,你我两清!”
宇文睿呆住:这是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
景嘉悦这下可真急了,她猛然上前,抓住了云素君的手腕,无论对方怎么挣脱,不撒手就是不撒手——
“云姐姐!求你别不理我!我……我对你负责还不行吗?”
宇文睿的下巴快要惊得掉在地上了:这、这、这是什么节奏?
第92章 祸害
安和郡主府的前厅内,宇文睿茶饮了一杯又一杯,眼看着外面的日头一点点儿爬到了中天。她快要等得不耐烦了,屋内还是没有动静。
申全和庞喜,陪侍在一旁,也快长出蘑菇了。二人心里热油熬煎似的,申全焦心的是皇帝长久不回宫总不是个事儿,庞喜担忧的则是内室里那个帝京出了名的跋扈千金景家大小姐会不会难为他家的斯文郡主。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