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隐离呢?”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冰冷,慕隐离要与他做了断,虽不知是什么事,但想来结果必有一人要付出代价,他既然在这里,那么慕隐离定然是败了。
“走了。”
她的目光猛然锐利起来,声音也在不自觉间变得尖锐:“你把他怎么样了?”
墨衍淡淡一笑,“将他送去了该去的地方。”
“你杀了他?!”
他的目光在瞬间凝了凝,眨眼间又变得淡漠,“你就是这么想的?”许是月光太迷离,他的声音似乎有一些恍惚,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散。
“我能怎么想,想必早在你的控制之内。”她冷冷道。
他半敛眼眸,慢慢地,嘴角挂起一抹浅笑,“是啊,你说的不错,我是早有预谋的。”
月影之下,他的容颜有些模糊,唇瓣的那抹笑朦胧得若有似无,明明近在眼前,却仿佛远在天涯,可望而不可及。
苏薇有些失神。
片刻的恍惚后,她垂下眼眸,漠然的问道:“你会将我怎么样?”慕隐离都拿他无可奈何,而他能让她在良城招摇过市也不怕被云芷的人认出来,想来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她要逃走,亦或是与之对抗,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漫漫走过来,一步步的靠近她,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却发觉自己贴着墙壁,退无可退,唯有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到自己的跟前,那淡淡的药香萦绕鼻尖。“我会送你回去。”
“回去?”苏薇忽然迷茫起来,这具身体的主人原是云国长公主,在蒙国已经为质七年,可她不是云芷,不是那个冠盖京华的云国储君,她要回哪里去?
“我明日就送你回蒙京。”他轻描淡写的陈述着。
苏薇突然一笑,“你留着我就是为了引出慕隐离?”
“不错。”
“那你现在利用完了,我已经没有用了,是不是?”
他沉默了片刻,“并非完全如你想的那样。”
“我不管到底是什么样的,既然我对你已无用处,我的事希望你不要再手。”她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转身欲走,“我今晚就搬出梧园,不会再与你有任何关系,希望,后会无期。”
话毕,她抬脚就走,却是身子一软,接着倒进了一个微凉的怀里,朦胧之中,她看到了一双纯净如夜的眸子,“你……”到底是谁?
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她的意识便沉入了一片宁静的黑暗中……
微微垂眸,只见怀中的女子眉头紧蹙,嘴唇微微嘟起,似有什么事令她十分不满。
想象她醒来后狠狠的瞪着眼,怒气冲天的模样,墨衍无声而笑,却如水中花月一般,笑容在绽放后又一点点的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冷静与沉凝。
“笙晓。”
一个娇俏的身影从角落里走出来,“公子,皆已安排妥当。”
他望了一眼怀中的女子,决断道:“即刻启程。”
“是。”
拂晓时分,天边泛开一片鱼肚白,晨色将亮未亮。
“何事?”寂静的寝殿内,身着白色中衣的蒙谡从床上翻起身,端坐在床沿上,面色冷凝的盯着前方一片空旷的黑暗。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跪在角落里,声音低哑而模糊:“禀殿下,慕大人失踪。”
“什么?!”蒙谡猛然站起来,厉声呼道,满是震惊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昏暗之中,仿佛整个大殿都在震动。
“慕大人说夜里去接人,戌时的时候独自出去,彻夜未归。”
“可有查到异象?”蒙谡语声迫切。
“并未,只是……”黑影略略一顿,接着道,“戌末亥初的时候,有人连夜出城,直奔蒙京方向,属下无能,未能查出那些人的去向。”
蒙谡静默了片刻,昏暗中的眼眸翻滚着深幽难测暗涌,他回转过身,冷冷的吐出四个字:“查青峰山。”
长阳中波涛暗涌,云国质子府寂静无声。
枕臂而睡的连青佩突然睁开眼,下一刻,扑扑几声响,一只白鸽穿过窗台落在桌上,咕咕的叫了两声,跳到她的跟前。
连青佩抓住白鸽,从它的腿上取下一管纸,展开一看,猛然站起身——
人失踪,青峰山。
大门一开,一道白影飞身而出。
身体彷如被碾过,苏薇疲力竭的从睡梦中醒来,无力的揉了揉酸胀的眼,视线渐渐的清晰起来。
房梁?木屋?
她怔怔的望着陈旧而陌生的屋顶片刻,忽然瞳孔一缩,猛地从床上跳起来。
然而,她仅仅挣扎了一下,便气喘吁吁的再也没有力气动一下——
她被下药了!
心头一惊,她连忙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眼下她正躺在一张破旧的木床上,被褥上灰迹点点,还散发着浓浓的异味,除了这张床,屋子里没有任何东西,门窗都紧闭着,熹微的光线透过窗弦进来,一片昏暗。
这里是什么地方?墨衍不是说要送她回蒙京么?怎么会在这里?她为什么会被下药?
一连串的问题充斥在脑海中,还没想出个头绪,只听门外一阵铁链撞击的声音,咔哒一声,门开了。
吱呀一声,门又关上了,一个黑影窜进来。
昏暗的光线下,苏薇看见那个黑影的身形短而,一身不辨颜色的劲装,虽然看不清来人长什么模样,却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双因为yù_wàng而发亮的眼睛:“小美人,爷可真舍不得你走啊,你就先陪陪爷吧。”
这个人的声音……不就是青峰山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