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主顾晗光又在扒厉尘澜的衣裳,药粉倒在伤口上,“本来你这伤好得就慢,又不听医嘱反复运功,刚好的伤又被闪电劈开,反反复复烦死人了。”
眉心紧蹙,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厉尘澜声音低沉:“要多久能好。”
“呵,原来你还想要好啊,就你现在这折腾的模样,一辈子都别想好。”银针扎在后背的穴位上,“你若好好养伤,月余便好。之前不是有白浅帮你处理公务吗,让她接着处理,你休息。”
“她走了。”
“这都多久了,还没回来。也是,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又消失,谁都找不到,白浅这行踪可真是够怪的。”
闭上眼似乎就能看见她的一颦一笑,厉尘澜心间泛起一丝苦意,她若消失,纵使寻遍天上地下,人间黄泉,都找不到她。
“怕是不会再……”
门口值班的暗罗卫这时忽然声音洪亮地喊了两个字:“长老。”
双瞳霎时明亮如星,也听不见顾晗光的毒舌了。
“呦,这人可真是说不得,这下你可以静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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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罗卫的嗓门可真够大的……让我安安静静地出现不行吗……
这种时候,我有点怂,当初没和墨青说一个字就走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会不会认为我言而无信,说了不会马上走,结果翻脸走人比翻书还快。
“白长老这是来去如风啊。”
懒得理会顾晗光那家伙的嘲讽,我细细打量了下墨青的脸色,比我走之前还差,身形也比走之前消瘦了几分,周身光华都没之前那么磅礴了。他亦是盯着我看,静默不语,唯有黑瞳的颤动能让人看出他掩藏在无甚表情下的情绪波动。
我想了想开场白,开口道:“我走多久了?”
我连口茶都没顾上喝就赶回来了,也不知这里的时间走了多久。
墨青负手而立,哑声说:“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了,伤还没好,看着还更差了,就知道顾晗光治不好!
“你傻了吗,你走了多久你不知道。”
没好气地磨着牙槽,一字一字蹦出来:“看在你是个大夫的份上,我忍了。你等会再走,有事情。”
仙气凝聚于手掌将玉瓶里的丹药融化成水,倒于茶杯内,将茶杯往墨青面前推了推,“喝了。”
墨青听话地乖乖喝掉,倒是顾晗光见茶杯里的是无色之水,好奇道:“这是什么药?”
“你把他衣服扒了就知道了。”
回身坐在桌前倒茶给自己喝,不出意料地听见顾晗光的惊呼声:“闪电全部都消失了!”
我也不清楚折颜给的这是什么药,他只告诉我凡人应如何服用,“这下伤口应该好处理了吧。一个多月都没治好,我对你的医术表示怀疑。”
顾晗光冷哼:“那是厉尘澜不听医嘱反复运功,刚好的伤又被闪电劈开。”
每次离开这里再回来,都会有信息的断层。端起茶杯,凝眉思考,面上装作漫不经心:“不接受辩驳,没治好就是没治好。”
大概是我一出手让墨青最关键的伤好了大半,让顾晗光也不知该如何反驳我,药箱一拎,气哼哼地走了。
殿内空气的流动似乎都变慢了下来,我盯着桌上的茶具,仿佛那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值得让人目光流连。
此时耳朵的感官就会格外的敏感,听得见墨青衣衫布料摩擦的声音,听得见他起身的声音,听得见他的一声叹息,听得见他近似呢喃的……
“浅浅。”
坐于椅中微仰着头看他,这个角度也能很好的看见,他的双眸里满满皆是她的身影……再无其他可入他眼……也能看见里面不敢轻易透露出来的,生怕会被发现的欢喜……
当你发现你在意一个人的时候,你所有与他相关的感知,都会被调控到最大,你会看到很多你以前不曾在意的东西。
我轻轻一笑,拉墨青的手,掌心冰凉,而我的掌心似火,灼热温暖。当我的手盖在他的手上时,很明显瑟缩了一下,想将手抽回,却被我更用力地握住。
他的双眸中有很明显的不敢置信,而我的心如同一张纸被轻柔的力道揉了几遍,不疼却有些酸涩。
下一秒,我们两人坐在桃树枝上。
我看着低垂眼睫的墨青,想想怎么说我不告而别比较好,一清嗓子,咳了一声道:“我是给你讨药去了,不是一走了之。我也挨过天雷,知道有多不好受。”
墨青瞬间惊讶地看向我,我能明白他在惊讶什么,神仙居然也会挨雷劈?
他急促地开口:“伤好了吗?”
好像无论我说什么他都是深信不疑。从最初我和他说我是天上的神仙的时候,他就是一副你说的我都相信的样子。顾晗光以前问我手上的丹药是谁做的,我说是神仙做的,他就是我信你才怪,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听你瞎扯。
我折下一只树枝,拿在手里把玩,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