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倓眉头一皱:“你在胡说什么?”
那一瞬间他还真有点慌张,生怕朱邪狸听到这句话之后, 心头有一种大好江山我必取而代之的雄心壮志。
然而这句话说出口之后,他自觉失言连忙说道:“你莫要害印星!”
朱邪狸原本也没在意李倓第一句话, 而听到李倓第二句话之后, 他不由得略一偏头, 努力抑制想要上扬的唇角。
以前懵懂时候不觉, 现在但凡李倓保他护他, 就不自觉心花怒放。
朱邪狸知道李倓哪怕只是因为彼此是朋友都会这么做,然而心头那一点点侥幸总是让他忍不住脑补更多。
安历凡立刻说道:“殿下莫要忧心,此事我从未对他人说起。”
李倓站起来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我若不收你为徒,你就要对别人说了?”
安历凡顿时脸色一白,直接伏地:“万不敢如此。”
李倓见他害怕成这个样子,想到之前安历凡说他才是大巫,一时之间不由得有些纠结。
安历凡肯定是因为误会他是大巫所以才不敢告诉别人,可他不是啊,如果告诉安历凡,他会不会没有了这份忌惮,转过头就告诉安禄山?
一旁的朱邪狸走上前说道:“莫要顾忌,他说难道大家就信了吗?也不知安禄山从哪里找到的他,我从未听过他的名字,怎么就成了大巫?”
安历凡低头说道:“我是突然间有了与神灵沟通之力,而后被安禄山找到,便带在身边。”
李倓有些好奇:“你与神灵沟通?如何沟通?哦,不用看我,别跪了,你起来吧,我真不是大巫,我又不是突厥族人,怎么可能是大巫?”
安历凡听话地站了起来说道:“巫是不分种族的,只不过称呼不同而已。”
朱邪狸有些奇怪:“你为何认定他是大巫?”
安历凡一脸崇拜说道:“殿下已经不仅仅是大巫,他已经超越了大巫的范畴,能够让神灵跟随身边的人,不是一个大巫能表达的,然而我言辞匮乏,不知该如何称呼殿下,便只能说殿下是大巫。”
神灵跟随身边?
李倓跟朱邪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转头看了一眼正趴在石几上看着果盘流口水的执夷。
执夷听到这句话也不由得惊坐起,惊恐地看了一眼安历凡,一扭身直接一头扎进了李倓怀里。
李倓瞬间满头黑线——你是有多怂?把自己当鸵鸟了吗?脑袋一扎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朱邪狸看着李倓一脸无奈的模样忍不住就想笑,他轻咳了一声说道:“你莫要胡说……”
他还没说完,安历凡已经一脸我很懂的表情说道:“我未曾与其他人说。”
朱邪狸:……
李倓已经放弃跟安历凡讲理,通过刚刚的对话他就知道,这货是个认死理的人,同时哪怕看到与自己想象中不一样的情况也会自动解释成自己能接受的。
他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不过收徒是不可能收徒的,他自己啥都不会,收个屁的徒!
李倓一边捏着执夷的耳朵一边说道:“跟在我身边的不是什么神灵,我也不会收你为徒,至于说不说……随便你,在长安说话还是要慎重一些,安禄山信你是因为你是大巫,别人可未必信你。”
安历凡听了之后一脸惨淡:“殿下是因为我资质不好才不愿收我为徒吗?”
李倓:……
合着我说了那么多,你就听到了这一句?
然而李倓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说道:“无关资质,不收徒就是不收徒,请回吧。”
安历凡犹豫了一下一咬牙说道:“殿下可是不信我?若我能奉上安禄山的项上人头,殿下可否给我一个机会?”
李倓听了他的话不由得一惊,正在lu 执夷尾巴的右手一紧,扯得执夷嗷了一声,愤怒的拍了他两下,转头跳到了朱邪狸怀里。
朱邪狸抱住沉甸甸的执夷,帮它揉了揉尾骨,又递给它一块苹果,感动的执夷泪眼汪汪。
李倓没工夫搭理宛若智障的执夷,他飞速地看了一眼朱邪狸,心里正在骂。
想要杀安禄山这个想法一直都只存在于他的脑海里,他根本不敢让别人知道。
毕竟现在的安禄山可是忠臣孝子,他没有理由去杀对方。
就算李林甫跟杨钊如今是政敌,也不过是想要扳倒对方,还没有丧心病狂要杀人的地步。
政治斗争虽然到最后都会变成血腥事件,然而那是积年累月下来的仇恨。
他跟安禄山哪里来的这种仇恨?若是让别人发现他想杀安禄山,肯定会就觉得有问题。
李倓脑子里转过了很多年头,嘴上却瞬间给出了否认三连:“没有,你在乱说什么?我为什么要杀安禄山?”
安历凡脸上带着些许困惑:“那个刺客……”
“什么刺客?”李倓抬头看向他,继而恍然大悟一般:“那天那么晚你跟安禄山非要去我那里搜索,原来是怀疑那个刺客是我派出去的?”
安历凡直接默认了这个说法,李倓有些疑惑:“你们为什么会觉得那个刺客是我派出去的?”
安历凡老老实实说道:“因为他身上有您的气运缠绕,定是与您关系匪浅之人。”
李倓:……收声阿嘞!
他现在后悔,十分后悔,为什么要带着朱邪狸来?
尼玛,他费尽心思在朱邪狸面前设了一个光明正大的形象,结果安历凡两三句话就弄 的他人设快要崩塌了。
唯一不知道的就是朱邪狸相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