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叶做事很麻利,不一会儿就找来了锋利的匕首,二人费了点力气总算是将铜锁撬开了。盒子里并没有装什么贵重的东西,而是一叠纸和一封信,慕容惜将一张张纸仔细翻看过去,发现都是林惜娟秀的笔迹,写的大多是感物怀人之语。
“你说研墨画舫,金羽琳琅。
后来丹青卷上,写断柔肠。
你说城上凝眸,惯看烟花。
后来烟花踏碎,血染此画。”
纸张有些褶皱,想来是时常沾染了林惜的泪水。慕容惜面露哀色,那人若是真爱林惜,怎会舍得让她做一颗棋子?
素手拆开那封信,缓缓打开有些泛黄的信纸,遒劲有力的字迹落入眼中——吾儿,族中出现异变,政权动荡,母皇必须即刻回宫处理,莫怪母皇狠心,收好凰佩,待到族内安定,一定接你回去。母皇许诺,你会是泆戎部族唯一的王女,是未来王位唯一的继承人。
信纸被匆忙揉作一团,被慕容惜紧握在手中,这封信包含的内容太强大沉重,母皇,王女,泆戎部族,难道这世界还有母系世族,由女人当权执政?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于是对锦叶问道:“宠儿呢?”
锦叶见她神色慌张,也不敢懈怠:“宠儿姑娘已经在隔壁厢房歇下了,王妃找她可有急事?”
“你留在这儿,我去看看他。”慕容惜匆匆嘱咐一句,快步出门。
推开门,红烛还在燃烧,凤宠儿已经睡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安静地闭着,嘴角微微勾起,还带着甜蜜的笑意,这家伙,竟然连睡着了也这么招人喜欢。
慕容惜伸手捏了捏他水嫩嫩的脸颊,秀气的眉头立刻皱起,好在并未被吵醒。像是有感应一般,用光滑的脸蛋儿蹭了蹭,垫着慕容惜的手背再次勾起嘴角,陷入睡眠。
她见状,再不忍心吵醒他,轻柔地帮他拢了拢被子,锦被里却掉出掉出一块凤血玉佩,想来是他睡之前都在一直看着。她捡起来放在手里打量,发现玉佩上雕刻的是只飞舞的凤鸟,但边缘有不明显的弧度,应该还有另外一只玉佩能够和这边缘吻合。
凤为公,凰为母,二者形态虽然相似,然仍然有些许区别。凰无冠或小而简,无鸳鸯思,凤为三尾,凰为两尾。
慕容惜打开手里被揉成一团的信,写信之人应该是这副身体的母亲,是某个女尊国度的女皇,她让林惜收好凰佩,应该是为了将来做信物,可自己重生这么久,还未见到过凰佩。凤宠儿来历不明,行为怪异,常因自己是男子而居弱,手上更是持有缺了一半的凤佩。若她真是泆戎族遗失在外的王女,那凤宠儿是什么人?
床上的人儿呢喃了一声,身体更加贴近坐在床边的慕容惜。她拂开凤宠儿散乱的发丝,心下思绪万千,在寂静的夜里自言自语:“宠儿,你我相遇,是否命中注定?”
凤宠儿睁开多情的桃花眼,目光迷离涣散很是动人,揉揉眼睛,待他看清床边坐着的人,立马坐起来,露出灿烂的笑容,眼睛也明媚了起来,娇声唤道:“惜姐姐,你来看宠儿啦!我就知道,你最疼宠儿了。”
慕容惜见了他天真烂漫的笑容,不由心情也变得明媚,这世上有一种人,他们很善良,没有吃过苦,事情都往好处想。她由着这个人扑到自己怀里,一阵亲昵的小猫似的磨蹭。
“宠儿乖,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好吗?”
凤宠儿抬头看她,眼睛亮晶晶的,闪着真挚的光芒,“惜姐姐,你问吧,我一定不撒谎。”
“你从哪里来?”
凤宠儿闻言低下头,沉默了,他们国家自百年前隐去踪迹,避世这么多年,向来不对外泄露身份,不撒谎不代表一定要回答。
慕容惜见他犹豫的样子,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她将那块凤佩拿到他眼前,笑问:“可还缺一只凰佩才能凑成一对?”
凤宠儿情绪却突然激动起来,他一把夺过凤佩,眼泪汪汪,抿着唇不说话。想起在风雷寨遇到的秦惊梦,凰佩的主人,他一出生就注定要嫁的人。
慕容惜温柔地擦去他脸上的泪痕,心疼之色流露,“怎么又哭了?不想说就算了,我不逼你。”看他的反应,她已经全都清楚了。
凤宠儿把头埋在她的颈侧,嗅着独特醉人的幽香,哽咽开口:“我是泆戎族的人,偷跑出来找王女殿下,母亲说,宠儿就是为了成为她的凤君而出生的。惜姐姐,你千万别因为宠儿有了婚约就不要……”他说不下去了,喉头又酸又涩,心脏闷闷的又疼又痒,这种感觉好难受。
慕容惜爱怜地抚着他柔顺的墨发,失声轻笑,这个傻瓜!“放心吧,我不会不要你的。”
凤宠儿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梨花带雨,分外惹人怜爱。但他一开口就吓死人:“那你亲亲宠儿,宠儿心里难受……”
慕容惜笑容僵住,看着他慢慢变红的脸思考着怎么办。
凤宠儿见她没有回答,心下一急,脑子一热,嘟了小嘴就凑上去。
感觉到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慕容惜一愣,却也没有拒绝。她以为凤宠儿要亲他,然而她等啊等,这人就只是堵着她的嘴,既不放开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卷翘的睫毛轻轻颤抖泄露了他的紧张。
凤宠儿小心脏跳的飞快,这是亲嘴吧?是这样的吧?他偷见过爹爹都是这样亲母亲的,母亲每次都很享受的样子,怎么惜姐姐好像不怎么高兴。怎么办怎么办?她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