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举深深吸了一口气,神se百感交集,此次祖家出人过百,却有十分之一的折损,不得不说这是一次严重的伤亡代价。不过他没有太多纠结,自己年轻时追随大军出入多地边疆与胡人贼寇作战,所见更惨重的伤亡多不胜数。战场本无情,就算孙武在世也难保没有损伤。
惆怅了片刻后,他微微点了点头,郑重说道:“无论是本家子弟还是安阳亭的朋友,皆以厚恤抚之。过几ri选好ri子,为所有牺牲的祖家勇士隆重大葬。”
祖昭点头应道:“是,孙儿一定办好此事,以慰兄弟们在天之灵。”
聊罢此事,祖举忽然又问道:“听说,昨ri夜里还遇到了众多胡贼”
祖昭答道:“是的,少数也有四五十人,并且这些胡贼在被击溃撤逃时,边境外还有疑似另外前来接应的胡贼。不难想象,胡人如此jing心准备,必是有其他yin谋所图。”
在场众叔伯和长老不由交头接耳议论起来,无不认为此事诡异之处。公孙治和淳于沛交换眼se,倒是没多说什么。
顿了顿之后,祖昭更换一下语气,又说道:“孙儿本已将此事向令支县县君点明,希望令支县府深究此事。只是令支县王县君是一个贪功自私之人,不仅不听孙儿之见,坚持认定此案皆是寻常毛贼,并且还试图篡改事实,为他个人谋取功利。”
祖举面se骤然不悦,冷声道:“哼,王严这人本就是一个昏庸小人,此案落在他手里,少不了要耍jian弄诈。”
祖昭一副深思之态,除了叹息,没有接话。
祖举忿然又道:“此事我绝不会让王严那小人肆意而为,待到禀告到郡府时,定然要就此事好好辨上一辨,纵然闹上州府也在所不惜。倒要看看刘使君给不给老夫一份薄面。”
祖昭自知祖父跟州郡官僚都有交情,他虽然担心此事闹大会让祖家蒙上一些负名,不过想来只要有本县县君和本州府君一起俱保,谅王严也不敢胡乱生事。毕竟此事有理有据,人证物证皆在,外面风声也亦如是,再想弄虚作假不至于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时,公孙治也开口说道:“此事个中原委,老朽亦可为祖将军作证。届时哪怕请动公孙太守出面,也未尝不可。”
祖举笑着感激道:“有公孙先生这般话,此事必能拨乱反正。”
从中堂大殿上退出来后,祖昭又去后院接应祖陵祖厉等人的队伍。
祖陵祖厉等人要比祖昭稍慢一程,快到天黑时方才回来。所押物资一应俱全,包括本家受伤的马匹,还连带把缴获的胡马也牵了回来。祖昭在后院招呼众子弟将兵甲器械全部清洗完毕,连夜归置到仓库中妥善藏办好。交代完后院,他又去厨房吩咐明ri大设宴席,款待昨ri出征讨贼的众子弟。
自至入夜,一应事物全部交代下去,祖昭这才返回内院准备用晚膳。
刚从长廊上走下来,他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小石亭下站着一袭身影,却是胡女古丽娜尔。
古丽娜尔长长的头发披洒在肩膀上,额前用一束绳带系了一个简易发箍拢住刘海。一轮月光落下,她的轮廓显得冰冷而又落寞。起初在看到祖昭出现时,她的眼神中有许多幽怨甚至生气,但是随着祖昭走近,又看到对方内衬白衣多染鲜血,脖颈处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不禁中又慢慢垂下头,伤感之意跃然纸上。
祖昭来到石亭前,问道:“你在这里,有事么”
古丽娜尔没有抬头看祖昭,她显得很犹豫,许久之后,茫然的转身离去。
祖昭望着胡女孤独又清冷的背影,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渐生同情。
第57章,县府一会
五ri后,徐无县县府派祖繁来到祖家庄,召请祖昭祖厉祖陵等人咨问当ri讨贼一事。
在过去几天里,祖家子弟跨县讨贼一事早在徐无令支两县传开,甚至还在郡内引起了一时热议。首先祖家毕竟没有官身,自发组织讨贼本是一件值得争议之事;其次对这次才刚刚入冬便遭遇如此规模的贼众,着实让人不得不多一份忧心。
就在事发后的第三天,祖家便拨集银两对此次讨贼牺牲者的家属进行抚恤,不单单是祖家本门子弟,连带安阳亭前来相助的游侠儿们业已囊括在内。所有抚恤无不是一视同仁,本门子弟与安阳亭游侠儿皆是数目相同的厚恤,而那些独男儿家户则双倍补偿。
在祖昭的倡议一下,祖家对所有讨贼牺牲的本门子弟举行大葬,统一下棺于祖家冢林,并邀请僧道唱诵做法二十余天。大藏期间,祖家每天设宴八十余桌,烹羊宰牛,酒肉丰膳,款待前来吊唁的宾客。许多就算平ri交情不深的乡邻也都赶来凑热闹,任谁都知道祖家办宴丰富无比,无非是哭丧着脸祭奠一番,便能美美的吃一顿大餐。此举不为其他,在悼念英勇亡魂的同时,顺带宣扬祖家讨贼的壮举。
某种程度上来说,祖家夜骑剿贼的声势,正是靠着这连ri办宴传播而去。
不管祖家讨贼此举是否颇受争议,正因为名声传颂出去,祖昭祖陵等人应邀来到县府时,县府上下官吏无不是尊敬十分。虽说祖家家大业大,平ri里亦是恭恭敬敬,但显然今ri在态度上更为殷勤一些。
过了正堂,来到后庭的客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