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孙子也很守礼,但是在守礼之中,也从来不乏对自己的亲昵,现如今,孙子对自己的敬重一如往昔,礼节也有,却再不见从前的那种亲昵了。
唐柏业怎么会不明白,这是孙子心里怨着他。
他心里不好受,他明明是为了孙子好,但到头来却被这样怨着,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孙子竟然跟他有了隔阂,说话更像上下级,都不像一家人了。
碧莲没注意到唐柏业的心思,还想着怎么借助唐柏业,让唐云不要再跟苏方来往。
她想着相公是因为苏方而受伤,老爷子自己也是这么猜测的,那她只要多提提,老爷子心里不痛快,肯定会再行约束相公,而且还有可能去找苏方的麻烦,如此便能一举两得。
碧莲拿着公筷给唐柏业夹了一块糖醋里脊,“祖父,您尝尝这个,我觉得这道糖醋里脊做得极好,味道很正。”
唐云皱眉,从唐柏业碗中夹出那块糖醋里脊放到桌上,“祖父身体不好,府医多次嘱咐不要吃甜食,你怎么还能让祖父吃这种东西?”
碧莲尴尬地“啊”了一声,不知所措,她真的不知道啊!。
“算了。”
唐柏业没好气地说了一声,他实在瞧不上碧莲那小家子气的样子,若不是因为现在能用碧莲拴住孙子,他怎么也不会让这个女人成为孙子的侧室。他的孙子德才兼备,年轻有为,哪里是这个女人配得上的?
碧莲听出唐柏业语气中的不耐和嫌弃,头垂得更低了。但她还没忘记自己的目的,过了一会又给唐柏业夹了一筷子菜心,这次将唐云没说什么,唐柏业也吃下了,她这心才又放回肚子里,准备开始自己的“表演”。
“相公,你这伤到底是怎么弄的?妾身万万不相信你是自己磕的,相公虽然不习武,但也长期锻炼,且平日一直行事稳重,如何会这么容易就磕伤?还磕得这样严重?”
唐云没说话,碧莲又一脸着急地看向唐柏业,“相公他不告诉我是怕我担心,还请祖父告知,不然孙媳妇心里实在放心不下。”
唐柏业脸色不愉,“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该你知道的事情你就知道,不该你知道的就不要过问,你只是云儿的侧室,认清自己的身份,别什么事儿都想伸一手!”
碧莲只是想引得唐柏业生苏方的气,却没想到对方会跟自己发这样大的脾气。而且什么叫不该她知道的事?这是她的相公,她想知道自己的相公为何会受伤也是不该知道的事儿吗?
碧莲拿着筷子的手握得指间发白,说到底,老爷还是没有把她当成唐云的妾室,还只当她是个身份微贱的丫鬟!
只是碧莲并不知道,下午唐柏业着手调查唐云受伤的事儿,结果调查到最后发现孙子虽然确实一直在找苏方,但是却始终没见到人,之所以会受伤,是因为他和镇南王起了冲突。
查到这一点的时候唐柏业心脏都吓得停了一瞬间,他赶紧详细调查到底是什么事儿,却怎么也查不清楚,好像有什么人在无形中阻挠,只知道是唐云惹恼了镇南王。
镇南王倒也没有特别为难,只是推了一下。但镇南王武功高强,唐云又没有习武,所以这么一摔就好巧不巧磕到了桌子上,腿上也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第225章 你说的该不会是廖战吧?
唐柏业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不去问镇南王了。
一来,孙子的伤势不是很严重,现在天气热了,失点血也当时祛祛暑气。
二来,孙子自己也说是磕的,说不定就算有什么冲突,也是自己孙子这边理亏,所以才会这么说,不然孙子也没有包庇镇南王的理由,他们又不熟。
若是以往也就罢了,他相信他的孙子是个明事理、守礼节的,但是这段时间因为苏方,孙子确实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听守在门口的人说,还听见到两人吵架了,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儿。可能孙子就是为了找苏方,所以冲撞了镇南王。
镇南王不是爱生事的人,谁也不再提,可能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但要是自己还过去问,说不定就要好好跟他们“讨论”、“讨论”。
只不过唐柏业的心里终究不舒服,毕竟孙子是他从小宝贝到大的,就没有吃过亏受过罪,也是头一次受这样的伤。不能找伤孙子的人的麻烦他已经很憋屈,碧莲还在这里煽风点火,他就更加不痛快。再一想到要不是碧莲没有本事,就算跟孙子睡了也绑不住孙子的心,让孙子还去找苏方,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他就更看这个女人不顺眼。
碧莲心下委屈至极,忍不住看向唐云,想要唐云为自己说句话,但是唐云却没有任何反应,低着头在那也不知道出神地想着什么,都没注意到她被祖父训斥,当即眼睛一红,撂筷子就出去了。
这下唐柏业更是生气。
唐柏业极为注重礼仪教养,不然也不会教出一个年纪轻轻就能胜任礼部尚书的孙子,现在见碧莲这般无礼,当即气得胡子都吹了起来。
“反了!真是反了!她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也敢在饭桌子上撂筷子,谁给她的胆子!这奴才出身就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这时唐云才好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转头淡淡说道:“祖父,那是您亲自挑选说能照顾孙儿的人,而且现在她不是丫鬟了,她已经是我的侧夫人,是正经的主子。”
唐云说完便继续低头吃饭,唐柏业却是气得手抖到连筷子都握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