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赞叹陆镇的果决,为了古道心而毫无顾忌。也有人说陆镇这样太赶尽杀绝,这太后的丧礼还没有办完,陆镇就直接抄了太后的母家,就算太后有错在先,但逝者为大,这样也太不近人情了。
后面一种说法也只敢在暗中说,没人敢将话摆到台面上,连皇帝都没有反对,他们朝臣更不敢说什么,能在背后讨论几句的都是胆子不小的。
但陆镇从来不理会纷纭说辞,他只是要让伤害古道心的人都付出代价,一个也别想跑。
容太后丧礼结束后,内务府和钦天监一起选了个黄道吉日进行禅位大典,陆镇称帝。
退下来的陆熠诚身份就有些尴尬了,有人开始猜想陆镇会怎么对待陆熠诚。按照正常情况,陆熠诚接下来有可能死于各种“意外”,毕竟没有那个皇帝能容忍会威胁到自己皇位的人。
但是朝臣们也知道,王爷向来不是能以常理来推断之人,而且凭良心讲,没有谁能威胁到王爷。
事实证明,陆镇的做法确实另类,他没有丝毫为难陆熠诚的意思,甚至还给陆熠诚亲王头头衔,又特别赐了一座亲王府邸,可以说能照顾到的地方都照顾到了。这份气度也让众人叹服。
陆熠诚也很明辨是非,没有因为容太后的死而迁怒陆镇,对陆镇和古道心也是一如既往的敬重。
只是到底经历了这么多事,终是比以前成熟太多,如今已经很少能在他脸上看到真正的笑容了。一夕之间的被迫成长,终究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当了皇帝,治理偌大一个国家,总有忙不完的事,每天陆镇光是消耗在批阅奏折上的时间就有五六个时辰,更别说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事情要处理,和古道心相处的时间就更短了。
后来陆镇就直接让古道心进宫,常住宫里。本来是想把云宝和月宝也接进来,但是月宝要照看着外面的生意,云宝如今在军中训练,住在宫里出入麻烦,便还是住在王府。
对于陆镇和古道心的关系,从前陆镇是王爷的时候还没有多少人说什么,最多就是猜测两人这样的关系能持续多久,反对绝对谈不上。
但现在不一样了,陆镇已经是皇帝,是九五之尊,是大晏最尊贵的人,他的一言一行都被天下臣民关注,就必须得注意。
不少朝臣想进言劝阻,希望陆镇能和古道心结束这种关系,或者至少应该在表面上结束。但是每次准备开口,一对上陆镇如冬天无风的湖面一般沉静冰冷的眼神,就怂得说不出话。
当然也有耿直的朝臣敢于进言的,可最后还不都是被陆镇忽视?结果还是一样的。
直到后来,有一位老大臣死谏,在朝堂之上吹胡子瞪眼地劝陆镇与古道心保持君臣距离,还让陆镇一定要选秀填充后宫。
老大臣虽然没有言辞激烈地中伤古道心,但是他这么直白地要求两人分开,还是真正的分开而并非做做样子,就让一众朝臣替他捏了把汗。
朝臣们本以为陆镇会气得厉声斥责,或者直接拂袖而去,甚至是重罚这位大臣,但他始终无动于衷,任凭那位大臣口沫横飞,直到那位老大臣一头撞死在金銮殿的盘龙柱上,他也只是平静到近乎冷淡地让御前侍卫将人抬出去。
顿时朝臣们觉得有些脊背发凉,甚至有人开始替那位老大臣觉得不值。
但最后陆镇厚葬了那位死谏的大臣,也没有牵连对方家里,甚至给予厚赐。
直到这时候,朝臣们才明白过来,其实陛下心里都明白,朝臣们谏言,只是在尽身为臣子的本分,他们并没有说错。只是即便知道如此,他也不能辜负古道心。所以他只会用沉默来面对朝臣们关于他和古道心的谏言,且依然不动摇。
这样的陆镇,让朝臣们不能不动容。陛下纵然不是多好的脾气,纵然几乎把古道心看得重于一切,却也依旧能明辨是非,用并不过激的方式来坚持。对于一个本可以也有能力随心所欲的帝王而言,实在难得。
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朝臣上书请愿了。
一转眼到了八月中,天气实在是热得很,朝臣们也都到了倦怠期,一天天的没什么事儿,有事也不想处理,总想着堆着堆着,堆多了再一起解决。
但就是有人看不惯现在的这种消停,比如辰国。
南境来报,辰国有异动,似乎是要向大晏宣战。
整个朝廷上要说唯一不觉得意外的就只有古道心了。按照上一辈子的时间点,辰国决定向大晏出兵是早就应该发生的事,这一世推迟这么久,古道心觉得应该和简纵提前离开辰国有关。元厉应该是花了更多的时间和j-i,ng力找简纵,但一直找不到。
这次开战,辰国那边甚至都没有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也足见元厉已经没有耐心了,非常急躁,急切地想要通过某种方式来宣泄。
每天一上朝,朝廷上讨论的就是这件事,有主战派有主和派。
当然两边也都有好有坏,主战派里确实有故意挑事的搅屎棍,而主和派里面也并非都是怕事之人,有是真的为黎民百姓考虑,觉得战火不因轻易掀起。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双方争执得很激烈。
到后面,终于有人发现,好像古道心一直还没发表过意见。
陛下最看重谁的意见自然不必说,要是能把古大人拉到自己这边阵营,那就妥了。
于是朝廷上的风向又变成从说服陛下到说服古大人。
第305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