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喜交加,又像是一场做了很久的噩梦忽然醒过来,发现身边躺着的,还是魂牵梦绕的那个人。
“什么眼神啊?”沈淮被他看得都要不好意思了,不自然的咳嗽了声,“不然我去叫医生再来给你看看?这都挂了大半瓶了还这么烧着……”
旁边的-h-a了一嘴:“不是大半瓶,这是第三瓶了。”
“哦。”沈淮飞快地看了看seven,皮笑r_ou_不笑,“你看,又让别人担心。”
他这话要表达的意思似乎过于明显了,顾寒时纸一般苍白的脸色变了变:“沈淮。”
“怎么了?我有说错吗?”沈淮笑笑,坐到床沿,摸了摸他的指甲盖,动作温柔,“我当然高兴你有朋友关心你了。不过过于担心就不好了。让外人费心费力多不好意思,而且……”他顿顿,假意调笑,“我会吃醋。”
顾寒时:“……”
seven:“……”
沈淮的笑容看着一如既往的阳光纯良,却又像是一直努力掩藏獠牙的小狼崽,终于露出了狰狞的真面目。
顾寒时还是第一次发现他有这么一面。
seven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说了声“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去了”,就一脸严肃地走出了病房。
沈淮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狡黠地一笑,嘀咕:“早这么识趣不就好了。”
“沈淮!”顾寒时反手握住他的手指,用力捏了捏,“你皮痒了是不是?”
“这句话不是我以前一直和你说的吗?你还记得吗?”沈淮扯了扯嘴角,看着他的眼睛,“然后你每次都被我收拾的恨惨。”
顾寒时:“……”
沈淮得意地看着他的脸由白变红,想说什么,忽然又猛烈咳嗽起来。
沈淮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给他倒水,扶着他的后脑勺要喂给他喝,顾寒时呛完别扭地推拒,扔给他干净利落地一个字:“滚。”
水杯还在沈淮的手里,他盯着顾寒时看了会儿,移开目光。
就在顾寒时觉得他动气真的要“滚”了的时候,沈淮忽然重新转头,俯身轻盈而迅速地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所有的记忆在那瞬间瞬间复苏。
那些想忘记的、不想忘记的,像是层层叠叠的山峦,吞没着心房上的每一寸。
吻完后,沈淮的神情有些不太自然,细看耳朵有些发红。
顾寒时哭笑不得,轻声叹气:“说了会传染的。你不怕吗?”
他一语双关,话中有话,沈淮听得出来。
“不怕。”他摇头,“顾寒时,我从来没怕过。”
“沈淮。”
“你今天叫了我好多次。是太久没叫了吗?上瘾了?”沈淮笑笑,见顾寒时只是沉默不说话,又接着说下去,“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总是很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你。养成一个习惯需要二十五天,我也接近成功过。但是只要有那么一个契机让我突然想到你,我就要从头开始,周而复始。”
那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顾寒时的鼻子有些发酸。
沈淮自嘲地笑笑:“我是有些恨你的。但是还好。可能爱太多了。爱太多总是舍不得恨的。”他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顾寒时,你有那么一点点想我吗?”
那么骄傲的人,把自己放的那么低。
他不可能毫无触动。
顾寒时知道答案有多重要。
他们的现在、未来,所有事情的走向,都会因为这个答案而变得不同。
沈淮的眼眶已经微微发红,看着他的瞳孔已经不是小狼一样,而是变回了温顺的小鹿。
顾寒时伸出手臂,沈淮配合的凑上前,然他揽过自己的脑袋,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贪婪地呼吸。
许久,顾寒时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嗯,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 goo be togetk.
☆、第四十九章
沈淮剩下的几天都在波士顿陪顾寒时。
机会难得,本打算一起去户外逛逛,哪知顾寒时这个病猫一病完完整整的躺了三天。
到最后沈淮要走了,他倒是终于恢复了。
疗养院里自然是没什么好玩的,期间宗定胜来过一次,顾寒时之前没和他说过沈淮过来,所以他看到沈淮的时候不无意外,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沈淮对这个人的存在总是耿耿于怀,免不了又有些吃醋了,顾寒时笑得不行,说自己和宗定胜清清白白,比窦娥还冤了。
几天里两人默契的不提及过去的那些龃龉,连乐少凯都没谈到,只是说些有的没的,就和出事前一样,讲讲电影、电视剧或是他们都认识的人。
顾寒时在疗养院呆了一年,消息闭塞,对时下流行的网络用语都不太了解,沈淮一面嘲笑他,一面又偷偷难受。
沈淮最后一天带着行李箱到病房,终于有了些临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