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越微一颔首,“好。可还有他的消息?”
“还未有。不过想来该与主子离得不远。既是途经斓城,若非取道坞城,便该会就在这霰城。”
龙越看向窗外,“仔细寻找。”
“是!”一影应下,“如无他事,属下便先退下了。”
“去罢。”
“叩叩叩。”三声均匀适度的敲门声。“谁?”里头传来声音。
“是我。”云锦轻声答了。门被打开,“有事?”云华微笑问道。
“这是舒活膏。你身上不是还有些不适?”云锦将手递前,掌中是一只小小的瓷罐子。上有青色纹路,藤蔓模样。
身上因着那次露宿,又连日在马车上颠簸,身上着实多处都有些酸痛,便道,“多谢。”云华将它取过来,问道,“可要进来一坐?”
云锦稍作一想,“也好。”便入了里处。
一影掩上门,眼角余光掠过一袭白衣。怎的好似见过?这般想着,那抹身影已然隐入了那处门内。
茶水倾入杯中发出清澈之声。“请用茶。”云华递予云锦。
云锦接了,“怎的将窗开得这般大?”风在外头呼呼刮着,卷了纷纷细雪落在窗台。起身将窗子放下,“不觉冷?”
“本是不觉,被你这么一问,才觉似是有些冷。”云华淡笑,端起杯盏饮了一口温茶。暖意自口中流经肺腑。
“我心中有一些疑问,若是冒昧了你可不答。”云锦复又坐回原处,言道。
“还请道来。”云华有些疑惑,云锦怎会问询自己?在这几人中,怕是自己最无知了。许多事情都被蒙在了鼓里。
“你,可知晓楼向带你一路之意?”云锦问道。
云华摇摇头,“确是不知。”云锦细细观察云华模样,却似是实话实说。又问道,“你与他先前,是否有些关系?”
一愣,云锦怎会这般问?还是回道,“并无。不过在云府偶见几面。后便是他突地出现在……宫里,自己不过见得他一眼便晕了过去。再后来便一路上与你们一道。”云华将那将要蹦出口中的“无应房”咽回嘴里,换成了“宫里”
云锦似有所觉,却并未过多在意,“听你所言,如此便是并无甚交情了?”
云华点点头,“怎会突然问我这些?”
“只是好奇,为何你会如此在意楼向。”云锦抿了一口茶,回以轻浅一笑。
云华讶道,“在意?何出此言?”
“非是在意,又如何会以自己作担保,要求封住他的斗气?”
先是一愣,怎能以此就下了论断?后才不自在一笑,“并非因着在意。不过是出于不忍之心罢了。”
不忍之心?仅此而已?那自己,可有不忍之心?若是云华今日不出手,自己会如何行事?怕是弃之不顾,一走了之罢?毕竟今日那情形,即便不是爆体而亡,亦是功力大退……如此对自己还有多少助益?
至多是将人带走,却绝不会如云华那般做下决策。
“你倒当真是善心。”掩去诸多心思,言道。
云华笑了一声,“我并算不上善心。我与他之间既无怨尤,出手一帮又何妨?若是任由他这般,未免觉得于心不安。且若是帮了,他愿承情,便会寻机还我不是?”
“如此说来倒十分有理。可你有无想过,若是他不但不承情反而怀恨于心,届时你又当如何?”云锦听得心中一动,微有波澜,却还是接着问道。
“说来亦是赧然,在瞧见楼向那着急模样,才反应过来,斗气对于修武之人是何其重要。而我,并无斗气在身,亦无能修武。因而当时并未有想及最坏的地步。不过是觉得,楼向即使一时心有不满,迟早却会想通。”
云锦一愣,原来如此。“你方才可是去了楼向那处?”
云华点点头,“正是。不过是闲来无事,便去瞧了一眼。”
“他情况如何了?”云锦淡淡问道。
“比之先前,振作了些许。想来不消许久,便该能想通了罢。”云华回了,又提起茶壶给云锦斟了一杯茶。
“该是你之功罢。”云锦了然一笑,却是能猜得些许。
“不过是随口一说。他能了悟是靠得自己。”
“还有最后一问。那燕长寂当真是你父亲?”
云华一愣。云锦这般问……可是知晓自己确实非是那司马赫之子?亦非真正的云执之子?想来也是。不若燕长寂出现这许久,口称自己是他之子,云锦却未有提出过异议。
这么看来,“云华”莫不当真是燕长寂之子?“实不相瞒,我亦未知。以往的诸多事情,我都记不得了。”
云锦未料会得来这一答案,不过他心中却是有另一猜想。在他上一次远去枢城之前与回去云府之后,眼前的这一“云华”判若两人。举手投足,x_i,ng情喜好,俱都有所变化。就连那气质那面容亦似是随之改变了。
变得让人讶异与好奇,亦变得……更讨喜了。
云华见云锦沉思不语,恐自己方才之言让他有所察觉,便转而道,“明儿个便是除夕了。不知可要买些物事以作庆贺?”
“如此也好。不若明日傍晚去霰城第一酒楼罢。”云锦回神这般回道。
“第一酒楼?”云华问道。
云锦点点头,“霰城的第一酒楼唤作‘似霰’。那处酒食上佳,还有美人雅曲可助兴。”
“其实我原是想着明日去外头游玩一番。可有甚好去处?”
“有一长街,里头一应物事俱全,唤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