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佳慧笑着功成身退,留下两个男人和三瓶烈酒。
第二日,两人在容安竹租的房子里醒来,头痛欲裂,全身酸痛,胃里跟火烧似的。肖伦完全不顾形象地瘫坐在地上,靠着沙发,显然一副不想动弹的样子。容安竹好歹是主人,暗自叹口气,撑起一副彷佛被卡车压过去又倒车回来的身子,去打扫一片狼藉。
昨夜两人拼到酒吧打烊仍不尽兴,打车回到他的住所,又拿出一瓶珍藏的茅台,直喝了个底朝天。有一句诙谐话说:「感情深,一口闷。」若照如此理论,经过昨夜今晨,这两人的感情已经深到太平洋里去了。
清理完之後,容安竹走过去弯腰拍拍地上那人的脸,哑着声音开口:「肖少,起来去洗个澡吧。」
肖伦咕哝两句,最後被容安竹架着去了浴室,扔进放好热水的浴缸,再出来时,已经是清醒过来。围着白色浴巾出了浴室,看见的便是小餐桌旁,正在摆餐具的容安竹。
听见声响,容安竹没有回头,只说到:「沙发上是我的衣服,肖少将就穿一下。」
微波炉「叮」的一声,容安竹过去打开门来,拿出热好的几个馒头,放在桌上,旁边是豆浆机做好的豆浆。
这次回头,看着挑眉的肖伦,容安竹微微一笑:「平民早餐,肖少若是吃不惯也不要勉强自己。」
肖伦轻哼一声,就这样走过去坐下,不客气地捞起馒头豆浆吃喝起来。
容安竹表情微妙地,先去浴室洗了个澡。
从此二人一拍即合,勾搭成j,i,an,感情上虽仍然说不上多热络,但事业上却真是好搭档。公司成立之时,取名字的时候肖伦有问容安竹意见,容安竹奉上一本康熙字典。
硗笁文化,如此不伦不类的名字,被康佳慧皮笑r_ou_不笑地评了四个字:臭味相投。
肖伦有想过也请康佳慧来公司,但是她想都没有想就拒绝:「除非你把公司开到c城去。」
肖伦和容安竹认识两个月後,康佳慧放心地回去了家乡,西南的c城。她对这城市情有独锺,肖伦也不勉强她。
开业大吉风生水起。公司不大,连同他二人也不过二十余人,肖伦是总经理,容安竹是总经理助理,却是公司实打实的二把手。无论在内部,还是出去谈生意,人也要意思意思地敬称他一声容总。
两个是高材生,一个理论知识优异,一个实战经验丰富,半年下来,就已经把公司做得小有成就。
半年小结会议之後,直接放了员工下半天的假。肖伦自是得意张狂,跟着他去了办公室的容安竹却静坐在老板桌前面,摸摸下巴表情平静。
「容少,有话你就说。」肖伦对他们初见面时,容安竹那两声「肖少」耿耿於怀,至今对这位半合夥人的称谓不变。
「如今这般顺利,还多半是靠了你肖家的背景……」实话实说着,看见肖伦的脸色稍微沈了一点,容安竹耸耸肩膀,「算了,只是提醒你,一帆风顺之下,还是要多注意激流暗涌。」
「还用你提醒,我家里那几个老的小的心思,我还不懂?」肖伦点燃一支烟,将烟盒和打火机推给容安竹,「放心,我这不是﹃胸有成竹﹄吗?」
容安竹堆起一个假笑,配合道:「多谢肖总赏识。」
说罢起身,将烟盒打火机又推回去:「少抽一点。」
「你去哪里?」肖伦问。
「不是下午放半天假?」容安竹挑眉笑笑,潇洒出门。
看着他的背影,肖伦撇撇嘴:「切。」
或许是在庙里的烟熏缭绕中听着佛经长大,容安竹总是比较淡然的,他认为人还年轻,经受一点磨练没什麽不好。肖伦是人中之龙,只是现在阅历不足经历不够。说起来他自己何尝不是,所以比起肖伦的狂放风格来,他一向比较谨慎。
除去公司里的日常业务,容安竹也在请教肖伦後,放了些资金在股海中。肖伦见他这举动,虽然也有些不以为然,但不知为何也跟着他放了些闲钱。
这种莫名其妙的凭着直觉的举动,在一年後宛如雪中炭。
肖伦从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赚钱快,也会花享受钱。好烟好酒不说,平日里若得清闲,便会带着要嘛公司内部高层,要嘛客户,去酒吧夜总会玩乐。
若是内部人士去放松,容安竹一向婉拒,但如果是和客户,容安竹难免要陪着。
酒吧和夜总会的豪华ktv包厢,容安竹从来都不喜欢,震耳欲聋的音乐,穿着暴露的女人,猜拳喝酒唱歌,乌烟瘴气。肖伦也说不上多喜欢,无非是要把客户伺候舒服。
遇到这种场合,容安竹从来都是「洁身自好」,他的怪癖是与坐他身边的小姐喝酒聊天,不把小姐聊到痛哭流涕不罢休。
一开始肖伦嘴角抽搐,後来便索x_i,ng也坐到他身边去,看他和小姐聊天。那些谈话多数是天马行空摸不着边际,但有时听着听着,心里却有了点莫名的堵塞。
「你看见了风,看不见火,看到了月亮,看不见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