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洛衾冷冷说道看,调虎离山的计谋见多了,她心不由一沉。
薛城主就算有通天的本事,瞎了眼后功力也得折上几折,何况他身边还带着个垂髫小童,顾着自己的时候,还得分心去护上别人。
魏星阑笑了一下,悠悠地跟了过去,就跟闲庭信步一般,像是有几分把握那人不会去伤薛逢衣和祈凤。
两人还未赶到西门,不料半途却忽然下起了雨,雨势不小,看着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若是一直下下去,这城门怕是没法出了。
待她们奔至西门的时候,正好看见一老一幼正在屋檐下好端端地站着,两人头发乱糟糟的,老的衣衫褴褛,小的正蹲在地上,果真像极了行乞的人,就差没捧个碗了。
祈凤仰起头朝她们看了过去,脸上扬起一分欣喜,一双杏眼似在发亮一般,声音软软糯糯:“仙子姐姐!”
洛衾松了一口气,看来那沿路跟踪他们的人果真没有恶意,不然早就趁着这空档下手了。
一旁的魏星阑却眉一挑,“你这小孩怎不叫我。”
祈凤赌气般鼓起了双颊,紧闭着嘴一声也不吭,小小年纪没学好,倒是学会记仇了,心里把魏二小姐做过的恶事都数落了一番。
这女妖j-i,ng一来扯乱了她的发,二来掐她的脸颊,三来没对掏了荷包买r_ou_包子的人感恩戴德,实在可恶,难怪和尚和道士都喜欢收妖。
魏星阑见这丫头蹲在地上气鼓鼓地瞪她,心道这梁子真是结下了。
……
城门口有个寺庙,几人骑着马奔了过去,暂且在庙里躲雨。
薛逢衣这才问道:“可有追到那跟踪的人?”
洛衾侧头朝魏星阑看了过去,只见那倚靠在墙上的人脸色苍白,唇色近于缟素,可这脸越白,就衬得那眉眼愈发的黑了,脸上的冶丽未减半分,反而更像山j-i,ng鬼魅。
她转念想到,这魏二小姐自从被她识破,除了两次欲要出手以外,就久久没有发作,难不成这走火入魔的症状当真好了大半?
魏星阑道:“没追上,但他的面貌我已记下,眼底至鬓角有一道经年旧疤,身量魁梧,是个刀客。”
薛逢衣蹙眉想了想,他此生数十载,遇到的刀客虽然不少,可脸上有疤的人却一只手便能数过来,若再加上眼底及鬓,那便连个能说得出名字的人也没有了。
“这样的人,我似乎未曾遇到过。”
“他拿的是什么刀?”薛逢衣又问。
魏星阑叹道:“他负刀而行,那刀裹在布中,我实在看不出来。”说完后她笑了一下,“放心,他定会再来。”
一旁的祈凤手里紧紧攥着个东西,定睛一看才知是妇人留给她的刀柄。那刀柄通体漆黑,上边刻着一些流云的图案,底下显然留有被砍断的痕迹。
她默默听了好一会,在几人噤声不语之后,她才怯怯说道:“娘亲以前告诉凤儿,爹爹的脸上也有一道疤。”
洛衾蹙眉,也说不定是祈凤那离家的爹找回来了。
魏星阑眉一挑,“你爹的疤长在哪。”
祈凤讪讪道:“不知。”
这下又没个结果了。
寺庙里躲雨的除了他们,还有几个乞儿瑟瑟缩缩地窝在角落里,仿佛怕极了忽然闯入的四人。
洛衾只睨了一眼便收回了眼神,反倒是看着满身戾气的魏二小姐开口道:“莫怕,我们只是进来躲雨,雨停便离开。”
她不禁又朝魏星阑多看了两眼,心道这人虽然懒散惯了,但心肠却一直不坏,身上反倒比常人还多了一分“侠气”。
屋外大雨倾盆,转身间天色便黑如夜半三更,天际乌云密布,雷电轰隆作响。
雨声砸得这顶上的屋瓦噼啪作响,险些也把那微不可察的脚步声也掩盖了过去。
洛衾原本在盘腿打坐,可她微微侧耳,却听见了屋顶上有人路经的声音,她倏然睁眼,仰头朝上边看了过去。
莫非是那跟踪在后的人又来了?
然而在屋顶的瓦片被铿一声刺穿的时候,从上边捅进来的,却是一把剑,而非魏星阑所说的“刀”。
这股杀气没被大雨冲刷干净,反倒愈发浓烈起来。
在瓦片被刺破后,雨水哗啦啦灌入了寺庙之中,让缩在角落里的一群乞儿更是害怕,颤栗得不敢吭声。
洛衾伸手便推了魏星阑一把,沉声说道:“小心。”
魏星阑浑身冰冷,眼尾和脸颊微微泛红,似是感了风寒一般,她抬手猛地一攥,隔空将屋顶上持剑的人扯了下来。
轰隆一声想起,浑身s-hi透的蓑衣人从上边摔了下来,他一个翻身,勉强没有趴倒在地。
洛衾蹙眉道:“什么人。”
那人站直身,s-hi透的衣物直往地上滴水,那瘦削高挑的模样恍然似水鬼,他冷笑了一声:“追杀令。”
这三字刚刚出口,洛衾和魏星阑登时便知道了此人的来意。
魏星阑拔出白刃,手腕一转便挥了过去,几道银光乍如闪电,在灰白的墙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痕迹。
那人并非孤身而来,在他摔进屋里后,几人随即也闯入其中,将这窄小的寺庙给挤得水泄不通。
魏星阑眼里y-in晴不定,一双眸子时而漫散时而冷冽,像是失了魂一般,她蹙眉道:“我开路,你们走。”
洛衾当即道:“一起走。”
魏星阑挤出一个笑来:“虽然生不能同时,但若是死能同x,ue,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洛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