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贺延踱开两步,看去并未因他此番质疑而显露不悦,反之,尚为耐心解释:“郎君未听说过此,并不为怪,想来九凤寨之外,知晓此物者,本是寥寥。在下也是当年游历苗疆时,机缘巧合,才有幸得一睹此物真容,然而彼时见识尚浅,见其形似云芝,又仅生于九凤寨,遂随口造出此名。实则苗人唤之为还生草,即起死回生之意。自然,起死回生,未免言过其实,只是治疗内伤与瘀疾,却实具奇效,我曾亲见苗人拿之救治重伤而奄奄一息之人,用药不过半月,此人无论脉象还是外表,便俱恢复如常!此在周某行医以来,实乃绝无仅有之例!”
南宫霁顿喜:“果真?”
贺延颔首:“自无虚言!只是,想来郎君也知,苗疆之物,素不无故外与!郎君族中,虽与他九凤寨有几分交情,然这等奇物,是否可令之心甘情愿相赠,周某却不敢说。”
南宫霁闻之也蹙眉,这九凤寨与他蜀中交好数十载,年年纳贡,却从未献上过九凤云芝,可见,此物,确是稀有!然只要周贺延此言非虚,他便是舍命,也定要将之求回!遂道:“多谢先生提点,南宫霁定尽力而为!”
周贺延点头:“有劳了!然郎君还切记,苗寨风俗不同中原,此物,纵然是郎君亲往求取,他也未必肯轻易奉上。若是那般,郎君万不可心急,更不能以势压人,否则,还恐适得其反。苗人心思多耿直,因而想来,以诚相待,开诚公布,才是可取。”
南宫霁回以一揖:“先生之言,南宫霁自谨记在心。”
又是个小雪飘扬的清晨,临行,南宫霁提了一求,自是要见那人一面。
轻步来到榻前,拉起那无力的手,贴在脸上摩挲:“凌,我要离开几日,你好生将养,莫要念我。”
俯身,在那微白的唇上印下一吻,又似想起何事,抬眸一笑:“距你生辰还有一月,可惜此去路远,不知到时能否赶回,若不能,你还莫恼我,我来日必以他法弥补之。明年春时,待你痊愈,我陪你往西京赏花可好?此回,言出必行,决不相欺!”
苑外,车马早已备好,贵善也正候着。
南宫霁自为感动:“劳你相送。接下这段时日,还烦你替我照看他。”
贵善诡谲一笑:“孰人说我是送你?”
南宫霁一怔:“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