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血水染红的白沟河处处漂浮着军人的尸体,近千骑兵策马溅起万千殷红的水滴,向着步行过河的燕王杀来。
如果不是有侄儿建文皇帝不想背负杀叔罪名的护身符,朱棣早就被乱箭射死了。
亲自带兵追来的李景隆眼见能够生擒燕王,大喜道:“擒获朱棣者赏金千两,封为世袭指挥使。”
官军立即精神一振,欢呼着奋力朝着狼狈前行的燕王追去,陈晖马踏燕军尸体挥舞长枪刺向朱棣的腿部。
朱棣大惊赶忙格挡开,险些一头栽倒在水中,忽然看见儿子朱高煦率三千营赶来解救,大喜过望,说道:“本王疲惫,吾儿快代父进击贼兵。”
朱高煦先朝着穷追不舍的陈晖弯弓一箭,大怒道:“拿命来!”
随即指挥着三千铁骑蜂拥渡河,和众多官军厮杀在了一起,陈晖战马受伤不得不跳下马来,这使得朱棣从容上岸,翻身上了兵士牵来的战马,找到了一处高地观望整个战局。
另一边战场尽管身穿黑甲的燕军疯狂击杀官军,明显占据了优势,可是官军在瞿能父子的奋勇抵抗下一步不退。
时间一久,适应了燕军的勇猛,官军的战力也被渐渐激发出来,玩命似的连续反扑。朱棣看的眉头紧锁,如果张玉无法尽快击败瞿能,高熙这边不到万余人肯定坚持不了太久,等李景隆率大军合围时则大事去矣!
不想越嶲侯俞通渊率领三万生力军投入到了战场,陆凉卫指挥腾聚率一万南兵从侧翼上来,面对官军的凌厉攻势,朱能张玉等人几乎无法阻挡,这令初次陷入苦战中的燕军人人失色。
心急火燎的朱棣又望向拼死阻敌的朱高煦,尽管杀散了陈晖所部,却又被李景隆数万步卒挡住了道路,渐渐被逼入了白河沟。
就在这时。一支身穿耀眼飞鱼服的万人禁卫出现在了战场上,犹如帝王御驾亲征一样威风凛凛,官军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朱棣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死死盯着骑着白马的中年将领,身后将旗飘舞着斗大的徐字,正是自己的小舅子徐辉祖。
朱棣冷笑道:“你李景隆有徐辉祖相助,本王也有徐灏!看今日到底鹿死谁手,传令神机营!”
生死关头,燕王终于把最大的依仗神机营投到了战场,但见身后半里地外的平地上。一丛丛树枝青草纷纷掀开,露出五百门黑黝黝的炮口,将士们喊着口号调整角度,填装炮弹火药插上引线。
嘹亮的战鼓声打出急促的鼓点,一万名身穿新式红色军服的火枪兵手持燧发枪,挎着火药包站了起来,不亚于御林军的服装鲜艳,成为战场上一道璀璨的风景线,不慌不忙的排成队列。
朱高煦耳听熟悉的旋律响起。砍死一个官军,大吼道:“退!”
李景隆嗤笑道:“不就是火器嘛?命火器营上前迎敌。”很快有上万手持火铳的官军队形散乱的朝前跑去。
隔着川流不息的白沟河,身穿笔挺军装的张辅先对燕王行了新式军礼,转过头来看着挥舞旗帜的测量兵。沉声道:“开炮!”
轰轰!一瞬间五百门火炮齐轰鸣,呼啸而出的开花弹密集覆盖了李景隆的大军头上。
“射击!”张辅面不改色的继续下令,最前方二千火枪手立刻半蹲在地上,举枪朝着河对面的官军平射。身后两千火枪手站着齐射。
就见比先前官军欢呼声还要大上十倍的剧烈声彻底压制了战场上的一切杂音,轰然的气流狂卷,立刻把周围官军全都吹倒。残肢断臂到处飞舞,到处躺着奇形怪状的尸体。
平地上出现了一个个吓人冒着烟的浅坑,还没等官军缓过神来,又是一轮炮弹倾斜而下,犹如山崩地裂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