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朝露楼的人,看起来也像是见多识广的样子,就走过去,伸手拍那人肩膀,“这位兄台——”

那人正和友人聊天,忽然肩膀一沉,脸色就有些不大好,但转过头见那搭话的小公子俊美的很,那眉间郁色即刻就散去了。

“没打扰到二位吧?”百里安明知道打扰了,却还这么问。

那人笑着站起来,“不打扰不打扰——”

“我方才听兄台说那朝露楼的事,我又不是个文人,想着这样的热闹也凑不来,就想问问这里还有什么地方有意思。”百里安道。

那人和自己的友人对视一眼,再看百里安,觉得他穿着气度皆不像寻常人,于是更客气起来,“公子不是京都人士吧?”

百里安笑了一下。

那人见他笑,就以为是默认了,拉开板凳,“来,坐。”

百里安顺势坐了下去。

“京都好玩的地方很多,只是那些大家的公子,都应该是玩腻了的。”那人拿了一个茶杯过来,倒了杯茶给百里安,“我看公子气度不凡,想来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弟,应当不会不知道这些。”

百里安双手将茶杯接过来,“多谢。”

“远来是客,那么客气做什么。”那人也是个直爽的人,“公子既然过来问我,那就是你我有这个缘分。”

百里安也是轻车熟路的和他客套一阵,等那小二上来添茶的时候,百里安顺手就拿了颗金珠将账给结了。谈话两人见百里安出手这么大方,更是热络,不到几句话,都恨不得以兄弟相称起来。百里安一改在长乐宫里那副温吞寡言的模样,嘴巴一张,说出的话真是叫人怎么听怎么舒服。

那人将京都玩乐的地方说了一周,才咂咂嘴,“若是今日公子要去游览的话,那可以一去长缨楼——那长缨楼虽然名声不及朝露楼,但也是一处雅地。有些才子不说,许多画舫里的姑娘,也喜欢往里头钻。”

百里安举起茶杯,“多谢张兄指点了。”

“客气客气。”

打听到自己想要的,百里安就告辞走了。他在路上同人打听,一路走过来,果然见那临河矗立的长缨楼。

单从那长缨楼的外面来看,确实雅致的很,百里安一进去,就见到厅里几乎坐满了人,都是些年轻轻轻的书生公子,这些书生公子,各个腰间挂的不是玉坠儿,就是鞋面上嵌着珍珠,一看便是家境殷实,出来找乐子的。百里安往里面走了一阵,见众人是围着一个空白的画卷,画卷一旁,摆着一盆枯萎的花。

百里安问身旁的人,“这是在做什么?”

那人正专心盯着里面,听到百里安的询问,头也不回,“那是妙音姑娘出的题目。”

百里安眉梢一挑。

他反正也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来的,见有些人拿了画纸涂涂抹抹,也没个什么兴致,缩到后面看着长缨楼的摆设。看了一阵,他听见人群里又传来一阵吵嚷声,他看过去,原来是两个画画的公子吵起来了。

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子扯着嗓子叫嚷,“孙金,你耍诈!”

回应那一声质问的,是一声更尖锐的声音,“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耍诈?不要污我清白——”

“你刚拿了纸,非要去雅间画,谁不知道雅间里有人帮你。”那白胖男子还再叫嚷。

被他叫做孙金的人气势不减,“作画本就是风雅的事,本公子就喜欢一个人慢慢思量。”

“你胡说!”

“我看你是自己画不出来,想到来污蔑我!”

长缨楼里的管事两个人都惹不起,只能来中间劝架,“孙公子,李公子,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那孙金看起来来头颇大,一直昂着头,拎着那管事的衣领,“你和他说,这画是不是我画的!”

管事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赔着笑,“是是,是您孙公子的手笔。”

那胖公子气的不轻,又见孙金众人拥簇,吵嚷不过,就愤愤的骂了几句。那叫孙金的一直昂着头,他身旁的人还在帮他说话。隔得远,百里安只听清了:当年,伴读这两个词。

百里安抓了抓耳朵,摇着扇子准备离开,没想到不知是谁吆喝了一声:“妙音姑娘来了——”

百里安脚步一顿,回头望过去,见楼上款款走下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

那女子眉眼熟悉的很,连眉间花钿都仿佛在哪里见过。百里安思索一阵,忽然想到自己和玉真出宫来的那一次,在桥下的画舫里,站在鼓上跳舞的女子。眼前这妙音,就是当日见到的那个。

这些个公子一见妙音露面,一个个眼睛都直了。

即便是见识过玉真那种天仙绝色的,百里安再见到这妙音,也忍不住赞叹一句:美人儿。

“今日多谢诸位公子赏脸来长缨楼里见妙音。”那美人儿的声音,也婉转动听。

百里安踏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只要今日谁解了妙音出的题目,妙音便愿意与其共度良宵。”妙音又将那摘下来的面纱戴了回去。

画了画的公子们上赶着想要将画递给妙音,“妙音,你看看我的画——”

“先看我的——”

连那刚才气势十足的孙公子,现在也变成了盼美人垂怜的殷切模样。

管事的将画收起来,递给妙音,妙音一张一张的看过去,目光在一张画上顿住,而后她笑意盈盈的望着孙金,“孙公子这幅画叫什么?”

那孙金看到是自己的画得了妙音青眼,一时更是得意,“此画叫海棠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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