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百里安来宛城已经半月有余,与柳青芜住在四合院里,柳青芜虽带了许多银钱,但要过日子,始终要节省一些。百里安开始虽然有些不适应这清贫的生活,但慢慢的,也习惯了。

妙音真的是很好的女子,琴棋书画无一不j-i,ng,百里安原想好好将她捧在掌心呵护,妙音却自愿降下身段为他洗手作羹汤。

许是经过了这样大的变故,百里安对这样柔顺的女子竟产生了依赖之感,这宛城不是没有花街柳巷,但百里安却没去过一回。只有时候闲的太过无聊,会画上两幅画,挂在市集上卖。只是这宛城没有皇都那样的繁华,百姓都在温饱的阶段,哪里有心情鉴赏百里安的墨宝。

于是百里安的两幅国色牡丹图,就一直在市集上挂了三天。百里安也不在意,他托着腮粘着假胡子坐在市集上,看来往行人。因为在宫里呆的太久,忽然贴近民生,竟让他觉得万分的轻松和惬意。

妙音也换了布衣,如寻常过日子的农妇一样,只是头上的木钗,又被百里安换做了j-i,ng致的玉钗。

有人来看百里安的画,百里安抬眼见是个难得的穿绫罗绸缎的富贵公子,只是那公子像是看不上百里安得画似的,一边看一边咋舌。

“公子可是对我的画有什么见解?”百里安道。

“你这牡丹图,画的不好。”

百里安‘哦’了一声,“哪里不好?”

“这该用红色,大红色——”那公子指着那画道。

百里安觉得好笑,“公子,那是叶子。”

“你好好的画牡丹就好了,画什么叶子!”那人脸上也没有羞赧之色,反倒教训起百里安来了。

百里安在这里摆摊三天,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应付起来也是轻车熟路,“公子要是出钱买的画,我就把这叶子去了。”

“好,多少钱?”

百里安道,“一两吧。”

“一两?”那公子一下瞪大眼睛,“你这画,我最多给十文!”

百里安望着那公子,手上的假胡须都险些被他气的抓下来。虽然他不是文人,但这十文钱,也太轻贱他了吧?百里安面无表情的将画从那公子手里抽回来,比出一个请的手势,“您去那边逛吧,不送。”

那公子气呼呼的走了。

百里安‘嘁’了一声,正要低头将画重新挂上去,一旁拎着食盒给百里安送饭的妙音看到了全部,垂下的目光有几分挣扎。百里安如今的境况,她不是没有看见,当初在宫里时,百里安这样的身份,何曾为生计发过愁,如今却因为她,要纡尊降贵来到这市集里。

这几日虽然开心,但妙音一直在想,在宫里时,宣王同她说的话。

她也始终觉得,自己配不上百里安。

百里安抬眼的时候,正好望见了妙音,他走过去,笑着道,“今天做了什么?”

妙音藏住眼底的落寞,将食盒递给百里安,“给你熬了汤。”

百里安揭开盖子,嗅了嗅,“好香啊——妙音做的越来越好吃的。”

妙音笑了一下,却勉强的很。

……

皇都。

y-in沉沉的地牢里,挂着一个人,那人似乎已经在这里绑了许久了,蓬乱的头发垂下来,遮住眼睛。他身上虽然没有伤痕,却脏污的很,脚下还有老鼠乱窜。

牢门忽然打开,走进来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正是宣王。

“罗闻佩,你还要嘴硬到何时?”

挂在上面的人并不言语,低着头像是昏过去了。宣王抬起他的下巴,见到他空无一物的眼睛。

“只要你和我说,他去了哪里,我就将你放出来。”

眼睛里凝出了焦距,看着眼前的宣王。

宣王有几分厌恶他这样的眼神,因百里安不见,他脾气越来越差,朝堂之上,已经无人敢忤逆他。

“不知道。”

宣王自将他捉起来起,他说的便只有这三个字。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罗闻佩合上眼,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

偏偏宣王念着他知道百里安的下落,不敢真的对他如何。但将这么一个光风霁月的君子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也实在是太折磨了一些。

“你倾尽心力的帮他,他就只留下那个金牌给你自保——你不觉得心寒么?”宣王的话里带着刺。

前些时候,罗闻佩还有些反应,但这些日子,他也想明白了。

他喜欢百里安,才愿意留在这皇宫里守着他。他喜欢百里安,才愿意倾尽心力的帮他。

但百里安却走了。

百里安当他志在山野,留下的金牌里,留了一封信,让他尽早离开皇城。但罗闻佩终究还是走晚了一步,被宣王捉了起来。

宣王掐住罗闻佩的脖子,“你说不说!”

他的耐x_i,ng已经要用完了。

罗闻佩仍旧不为所动,就在宣王要下杀手的时候,牢门外又走进来了一个人。

进来的是离王。

宣王没有回头,他这些日子,已经下了诏令,搜寻百里安的踪影,但始终一无所获。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是找不到百里安,就说明他已经远去了千里之外。

“一个月如果找不到他,他就会死。”

闻言,宣王手上的动作,更重一些。这也是他为何越来越难以忍耐的原因。

百里苍城下的毒,已经无药可解。他近来也是惶恐不安,只因若是真的毒发,他不在百里安的身旁,百里安就真的会死。

罗闻佩睁开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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