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一言不发的将金钗递过去,就转身欲走,但等他走到门口时,楼上又传来吱呀一声,这一下满厅的女人都站起来了,“周公子——”

燕城的脚步猛地一顿。

“是谁说要见我?扰的我都不能好好与流光姑娘共饮了。”清冽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不是他。

燕城知道这个声音不是那个人,但是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来。从楼上厢房里出来的男子,手臂分别揽着两个貌美的女人,他一只手抚着女人莹白的肩膀,另一只手从女人的脖颈穿过,手指勾着个银制的酒壶,因为他一走一晃,那酒壶里清亮的酒液淌了出来,沾s-hi了女人胸前的衣裳。

在往上看,那公子长着一张清俊绝伦的面庞,即使醉的脸颊绯红,也有一种高人一等的贵气。

“你就是今夜流光姑娘的入幕之宾?”楼下斗富的公子逼问。

鬓发s-hi了一缕,黑的发光,衔在他的唇里,被身旁的女人用葱白的手指拂开。那俊美的公子,就顺势在那手指上亲了一口。

即使这是花楼,一众人看见这一幕,仍旧觉得脸热。

“是我。”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和我抢人?!”

俊美的公子胸前衣襟敞开,胸膛里都是绯红的吻痕,他束发的发带都垂到了胸前来,在那红樱上晃动着,惹的人的目光总是忍不住往他衣服里看去,他自己却一偏头,问身旁的女人,“绿芜,他是谁?”

“回周公子,他是李府尹的儿子,李宏李公子。”

斗富的公子哥刚才也被他胸口的风光吸引过去了,目光现在有几分闪躲。

“哦。”没有下文。

“怕了吧?识相的……”话还没说完,楼上那公子就又搂着两个女人准备回房去,气的楼下两人 ,“你!你大胆!”

“可不是我和你们抢人,是流光,今夜硬要让我留宿在她的房里。”从女人的香肩上侧过头来的公子,嘴唇上蒙的光好似瓷器上那一层亮釉。

“你胡说!”流光姑娘才气斐然,让多少有识之士趋之若鹜。

这时房里传来一阵极尽柔媚的女声——

“周公子,快进来,人家都要等不及了。”

衣带都散开的公子轻笑一声,推开房门就要进去,“别急,我马上就来。”

楼下的人却不相信,平日里心高气傲的流光姑娘,会这样招一个男人进自己的房里,但不等他开口,那些在大厅里陪客的女人,忽然一下子都站了起来,“周公子——”

那些个客官,被这花楼里的女人吓了一跳。

“美人儿,今夜还长得很。”

这一声又引来一众尖叫。疯了,真是疯了,这些个女人,当初惹得她们这样发疯的男人才死去没多久,怎么一转眼又来了一个,还也姓周,实在是让其他男人倍感尊严受损。

等楼上那扇门关上之后,下面一群倍感尊严受损的男人们才终于发起牢s_ao来。

“疯了,真是疯了——这周琅才走,怎么又来一个姓周的!”

“听说这也是周府出来的,说是周雍流落在外的儿子,前几天才回来——这不一回来,跟那当初周琅一样,不,比他还过之不及,几天都搅得这些女人成了这幅样子,之后还了得?”

一阵嘘声。

燕城抬头看了一下紧闭的房门,映在门板上的影子影影绰绰,暧昧非常。他心中已经生出一种迷惑来,但是不等他上前解惑,大厅外的漆黑天幕上,一束烟花在半空炸裂,燕城抬手按下斗笠,低头离开了。

……

城外。

篝火旁。

以厚厚虎皮铺地而坐的男子戴一条漆黑的发带,侧着身子坐着,他身材高大,面容英武,只是看起来像是久病,咳嗽个不停。他灰色的眼中映着面前晃动的篝火,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将军——”燕城疾步走了过来,在他面前单膝跪了下来。

当初临安一役,将军遣散旧部,归隐山林,后又染了重病,形容消瘦,此次回到临安,也只是想要去祭奠那人。

“周公子的衣冠冢,已经找到了,是小姐收敛,立在将军府里。”燕城说完,抬头看了一眼那人的神色。

令狐胤捡了一根柴火,丢到了篝火堆里,但看他现在这副病弱的模样,任是谁也无法把他和当年那个战功煊赫的大将军令狐胤联系起来。

寂静。

令狐胤忽然抬手,咳嗽了两声,按下的袖子里沾着黑色的血迹。

“将军……”

“下去吧。”令狐胤抬手,语气极是疲惫。

“还请将军,保重身体。”燕城也曾因那人的死而怨恨过将军,但是将军现在这副模样,又令他心中绞痛。

夜风吹拂过令狐胤的鬓发,他苍白的嘴唇抿了抿,而后抬头望向深沉的夜幕。

“临安……快下雪了吧。”

“像当年的雪一样大。”

燕城若不是对令狐胤心怀敬畏,也不会跟随他至今,但正因为他太过敬畏将军,所以看到他现在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才会觉得难受。将军当初城墙一箭,本是想杀南凤辞的,但却误伤了周琅,此后年年月月,将军心里的雪,便再也没有停过了。

“将军……”

天气太冷,即使坐在篝火旁,呼出的气息也是缥缈的一团白雾,漆黑的眼睫垂了下来,遮住那双颓然的眼,“下雪了,就进城吧。”

“是!”

……

官道上,一骑黑色的轻骑疾驰而来,那些人手中握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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