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愿地退到了屋外。叶思睿看了一眼紧闭的屋门,有些后悔没有带夏天舒来。“您刚刚所言何意?周兴造了什么孽?又是为何才德不两全?”

周母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悲色。“兴儿样样都好,可是……他既许了人家终身,如何能另娶他人!”

叶思睿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他许了谁终身?”

周母没有回答。

叶思睿想了想,又换了个问题,“您知道赵二牛溺水一事吗?”

周母奇怪地笑了笑,“当然知道,赵家伢儿伶俐得紧,小小年纪就会背书。”

“您见过他?他来过您家?”

“当然来过,还背了书呢。”周母对答如流。

“那您知道他是怎么溺水的吗?”叶思睿紧盯着周母的眼睛,一双已有些昏花、泛着白浊的眼睛。

“当然知道。”周母答得痛快。

“够了!”周徽推门而入,满脸怒色,他表情扭曲了一下,似是努力控制却失败了。“家慈年纪大了,时有胡言乱语,望大人海涵。”

果然在偷听。叶思睿看着他,眼里j-i,ng光乍现,一字一句地说:“周奉之,你知道你扰乱本官查案该当何罪吗?”

周徽对着他的目光,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叶思睿不管他,对着周母继续问:“赵天泽是怎么溺水的?”

“当然是民妇给他下了mí_yào,然后推进水里的。”周母也不看周徽,又笑了笑。

周徽面如死灰。

任叶思睿心里多大的惊骇,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地笑道:“那就得请大娘跟本官往县衙走一趟了。”

周母几乎是欣然答应。经过周徽时叶思睿淡淡地扔下一句:“你可知‘徇私枉法’四字何解?”

以为只是出来打听情况,没带一个随从下人的叶思睿心里有点没底,只得叫周母走在身侧,时时留意她。却不想周母一路毫无反抗,跟着他回了县衙。

叶思睿详细吩咐了把她带到女监某某号牢房,又亲自监督了她被带去,依旧转回后院看叶旷。

屋子里嬷嬷和丫鬟都在垂泪,见了他仓促地擦去泪痕。叶旷仅仅是靠参汤吊着一口气了。叶思睿摸了摸他的头,又握住了他迅速瘦下去的手。他现在连胡话也说不出了。

子时刚过。

黑衣人闪进牢房,蹑手蹑脚走向茅草上酣睡的人,一手探向他的喉咙,正要捏下去,陡然感觉不对。

“奉之,我还从未见过你这番打扮。”一旁的黑暗里传来熟悉的人声。男子手下猛一用力,却奇怪地滑空了。

叶思睿拍了拍手,油灯被点亮,刚刚换班喝酒睡觉的十几个狱卒围拢过来。一身黑衣的周徽看着穿着囚衣的男子轻松挣开他的控制,站在叶思睿身后,已然明白是个圈套,站定沉默不语。

“谋杀亲长,这可不是读书人做的事。”叶思睿负着手笑吟吟地说。

周徽依旧不开口。

“你是怕你娘告诉我,你哥哥许了终身的人正是赵天泽的娘呢,还是怕她告诉我你就是害死你兄长的人?”叶思睿依旧在笑,却让人觉得寒气扑面。

第13章 慧极必伤(六)

“你满口胡言!”周徽猛地抬头,因愤怒而狰狞的脸像狂暴的野兽。

狱卒齐刷刷拔刀出鞘,“大胆!”

“你自从知道你娘害死赵天泽,还把他扔到你大哥出事的地方之后便提心吊胆,起先你想借本官之手除去你娘,再搬去京城远离是非,后来得知她知晓当年真相,唯恐你的罪行也被揭发,所以想趁着本官还未审讯,杀人灭口。”叶思睿字字铿锵。

“可惜了,本官知晓你不会给本官提审大娘的机会,所以昨日便在牢房里询问了情况,又派人保护了她。”叶思睿吐字清晰,见周徽的脸又变得苍白。“你在县衙留的人,本官也带来了。”说着一挥手,两个狱卒押着另一个被堵着嘴的小厮,正是叶思睿身边伺候的人。周徽看他一眼便迅速地移开视线。

“你也不必沉默不语,此案本官已知晓详情。你哄骗赵夫人,哦,那时还是张小姐写就书信一封,谴责你哥哥薄情,将你哥哥约到湖边,你埋伏在他身后,趁其不备将其推入水中,本官说的,可有半分差错?”叶思睿问。

周徽额边暴起青筋,却咬着牙什么也不说。

“可笑周兴为了点桃花债命丧于手足,那位张小姐却是为情郎赔上终身。”叶思睿嘲讽地调侃。

周徽终于忍不住了,“你什么都不懂!血口喷人!张娘,张娘她根本不……”他有所醒悟,猛然闭嘴,只恨恨地盯着叶思睿。

“是了,张小姐根本是被蒙在鼓里,因为她的情郎根本不是周兴!”叶思睿提起声,“坏了她清白的人是你!她却因被你下药昏迷误以为是周兴,你妒忌你哥哥,想方设法要得到爱慕他的女子,却目睹她因你哥哥订亲而伤痛,迷惑她下了死手!”

“你什么都不懂!他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张娘她,张娘她只是识人不清!”

“她是识人不清才会信了你!”叶思睿冷哼一声。

黑暗中,赵夫人,赵天泽的母亲,曾经的张小姐款款走出,跪倒在叶思睿面前,泪如雨下。“民妇知罪。”

“张娘!张娘!”周徽霎时乱了心神。

叶思睿又挥挥手示意狱卒把那小吏和赵夫人都带了下去。

周徽粗粗地喘了几口气,“呵,呵,你竟然都知道……她竟然都告诉了你……可是你也没有赢!”他的笑容狰狞,“旷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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