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没说完,便有一个小厮笑嘻嘻地递过一个食盒。
“还……还要……要些药……药酒……”
又有一个丫环拿来药酒,黑白分明的大眼在丁壮身上溜了一圈,抿着唇走了。
丁壮一脸茫然,拎着食盒和药酒走出门来,他不知玉竹早早就来厨房吩咐过,说爷今日还要招寝他,这些小厮丫环们平时虽瞧不起这种媚宠的男人,但却不敢在爷招寝的日子里亏待他,那食盒是本就准备送到夜昙院去的,加之丁壮的外表与锦月之类的人又截然不同,更引得他们的好奇心,私下里猜测纷纷,大都想套他的话来,所以丁壮来讨东西才一讨就着。
“丁大哥,你果真讨着药酒了。”锦月欢喜的扑上来,对着丁壮感激万分。
“是,是……”丁壮送上药酒,人还有些恍忽,也弄不明白到底是怎的回事,晃晃脑袋,才打开食盒来,见里面除了一碗饭一碗菜,竟还有一个馒头,便对锦月道:“他们定也没给你们饭,这盒饭食你拿去罢。”
锦月怔了怔,道:“丁大哥不是也没吃吗?”
丁壮在他头上拍了拍,道:“我以前在家时也经常饿肚子,饿得习惯了,一顿不吃也没什么。”其实他已经三顿没吃,昨晚上的一顿,今早的一顿,再加手上的一顿,只是眼前这少年瞧着比他还可怜,模样儿柔弱,力气也小,被那恶魔那般对待,还要受人白眼,丁壮便不忍了,这少年瞅着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只得自己一半的年纪,却已吃得这许多苦。
锦月站着,泛红的眼圈里竟渐渐浮上了泪光,看得丁壮心慌了。
“丁大哥,你总对别人这般好吗?”
“好、好吗?”丁壮抓抓头道,“我把你当兄弟看待,兄弟嘛,便是这样的。”
锦月的眼泪再也禁不住落了下来,抱住丁壮呜呜地哭起来。
“锦、锦月兄弟,你哭什么,我……我说错了吗?”丁壮顿时手足无措,不晓得怎办才好。
锦月在他怀里猛摇头,哽咽道:“我……我打小就被卖入妓馆,他们见我长得好,便给我灌药,逼着我……学那伺候男人的法子,我……我……本来就是男人……可是、可是……他们不让我当男人……我、我们在一起的人,只能做姐妹……不是兄弟……从来就没有兄弟……”
丁壮听得呆了,虽对锦月说的伺候男人的法子、不能做男人什么的听不大懂,却听出这少年定是吃了许许多多的苦,着实让人心疼紧。
锦月哭了一阵,吸吸鼻子擦去眼泪,从食盒里拿出一个馒头,道:“我和湛星吃得少,这一个馒头已足够。”
“还是都拿去罢,不吃多些,怎么长个儿,不长个儿,就不像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