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卫青蓝也是养过**鸭的,再重新捡起来一点都不在话下。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打柴的日子就得下地兼伺候这些祖宗。白天里一群小鸭子嘎嘎嘎的在河里扑腾,卫青蓝一边照看地里的庄稼一边分空瞅两眼,晚上长长的竹竿把鸭群撵进篱笆,**赶上架,鸭睡地下。野草蓬蓬勃勃的生长,每天都薅一大筐,细细的剁了,一大把一大把的扔给那一大群摇钱树吃。天气晴暖的午后,卫青蓝吃过从自家带来的杂面窝窝,习惯在河边坐坐小憩一下,有了几天就盯出门道来了。这河水深深浅浅的,还真有不少死角。仔细看了,时不时的就有鱼过来了。
卫青蓝虽然织布笨的像头牛,别的手工却难不住她。编了几个大眼的筐篓,取些石头压在河水较深的地方,到后来索就脱了鞋袜,裤腿挽的老高,在河流形成的回洼处,拿一个小筛子细细的筛过。刚开始的时候总是没什么收获,卫青蓝并不上火,她上辈子又不是渔民,干不来结网捞鱼的活,这么做无外乎看着现成的菜就在眼前,碰碰运气罢了。不过她运气不错,这地界的百姓很少吃鱼,偶有顽童捕捞,也就是为了一乐,似乎是因为鱼儿多刺,山民又烹饪不得法,总是腥臭让人难以下咽,于是就便宜了卫青蓝。河里的鱼还真有不少大的,且蠢得很,误入筐篓,就逃脱不了。卫青蓝筛鱼倒是筛不着,只是河湾处冲刷的沙泥里,总有田螺河贝之类的被卫青蓝搜罗出来,不多时透了水势走向,每次竟能得小半筛。这玩意好吃是好吃,只是做起来麻烦得很,不当饭食,不抗时候,所以卫青蓝并不耐心做这事宜,仍旧是该下地下地,该砍柴砍柴,傍晚收拢**鸭。因她家地偏,又独自上山成了习惯,慢慢地越发独来独往了。
老天爷终究是疼爱勤快人,卫青蓝上山下水,总有斩获。虽然仍旧是少食,但是总算是比原来的情况好很多。李七郎的营养跟上了,脸色就不复之前的黄蜡,逐渐的有了几分血色。这人的神头一足,就再也闲不住,便向女儿说叨自己做些什么好。卫青蓝拗他不过,思前想后,从别处取了沤好的大麻,让父亲随自己心意,多少不拘搓些麻线出来。也许是最近她长得快,鞋子总觉得不合脚,父亲难动针线,要是有布有线,拜托齐姨夫做一双新的就好了。才这么想一次,某天去给白书霏送鱼干的时候,随口那么一说,又说出山不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白书霏谢过,不几天就拿出一双针脚匀称的短靴来,大小肥瘦,很是合适,鞋底还特意用火钳烧过,抓山路最是有力,非常适合常上山的卫青蓝穿。卫青蓝一边感叹这个男人恁的细心,一边得意想跟我划清界限,没那么容易。
村民虽说明里不提,暗里却是带了几分凉薄准备看这初生牛犊卫青蓝的笑话,谁知道天公作美,总要小闹一下的**瘟今年硬是绕过了卫家,不过月余,卫家丫头玩似的买的那一群**鸭,明显的膘肥体壮,褪去了茸茸的嫩毛,成了半大,且明显的公的比母的多,可以想见再养一段时日,能拿**蛋鸭蛋换多少油盐。又卫青蓝隔两三天就从河边用青草穿了一串鱼施施然的回家,随后家里就飘出鱼香。村里人有心尝个新鲜,一来是没有卫青蓝那个耐心探查河流,二来是不懂做法,各自眼热不已。偏卫青蓝之前名声不好,没人愿意结交,等到她自己塌实肯干了,又见天忙的不见人影,更不好结交。唯有守株待兔,时不时的来串个门子。
卫青蓝突然发现有一天自家热闹起来,门庭若市那自然是不到,但也是人来人往的。人到哪里都是群居的动物,何况自己要是哪一天不在家,父亲还得仰仗这些乡邻,便打起十二分神小心应对,将上辈子记在脑子里的防治**瘟的土办法一一讲与众人,又细心的说一些烹饪的法门。穷苦人家从来都不嫌吃的办法多,虽然人都有点小自私,确实有不少人还琢磨着卫丫头栽个跟头才知道天高地厚,如今眼见卫青蓝虽是少年人自立门户,却不刻薄藏私,确实当得起光明磊落,不由得想起之前秦家主之事。虽说村长公断,但人人心里一杆秤,还是有些忌讳,如今看卫青蓝行事,那白夫郎更是深居简出。一时之间,倒把心里那隐秘的龌龊心思散了,对卫青蓝也很是有些愧意。
这些心思不过在众人心中打个滚,卫青蓝并不知晓。她与村民往来,本就是为了邻里和睦,互相帮衬。她前世也是孤儿寡母过来,知道众人拾柴火焰高,也知道墙倒众人推,自家父女基单薄,自然得靠近邻了。一个有意结交,一些个有心奉承,来卫家串门子的倒是只多不少。山里乡亲既有愧疚之意,对卫青蓝所求就知无不言,很是教导了些制陷阱绊绳索的打猎之道,言罢又告诫卫青蓝,打猎之图实是小道,安心耕作才是正途,入山不可太深,防备虎狼才好。卫青蓝得了指点,小试牛刀,大猎物捉弄不着,兔子山**倒是抓了一些。春季里飞禽走兽总是瘦小,不够吃,只是得了几张兔子皮顺滑的很,用些土办法硝制了,送到白书霏那里去,直言明让白书霏看着做点什么。她送的坦荡,事实也摆在那里,白书霏只得收下,不几日做了手套护腰送了回来,卫青蓝就给了他一堆羽毛,央他做个羽绒马甲什么的。常来常往,两家之间的尖锐尴尬,逐渐的软乎了。
话说两头,白书霏一门心思要与卫家父女划清界限,他是下定决心关紧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