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最近馆长的某些言论都很奇怪,之前从哈利沃塔滋回来后所说的话,昨天在母亲坟前所说的话也是。我隐隐约约地感觉馆长对ag政府有所偏见,而原因则不得而知。
馆长说不希望我成为『he』,我一向都乐于遵循他的话,可这一次我却不愿照着去做。原因有二,原因一是成为『he』是高修的愿望,我想替他完成梦想,尽管只是单方面的付出。原因二是成为『he』后便可以搬去首都晓,自然也有可能见到我那个混蛋父亲,并好好地痛斥他一顿。
问起这样说的缘由时,馆长又搬出了上次的言论。
他说——
“高修史威特是在首都失去心的。”
我无法去辨别这句话的真假,但我仍能感受到馆长对我的关心,如果不是错觉的话。可我无法放弃我的梦想。我是这样想,也是这样回复他的。
馆长没有多加追究,只是将目光投向远处的风景,嘴里叼着的香烟依旧没有点过火。许久之后才传来一句飘渺不定的“那就算了吧。”
当时的我心怀着一丝愧疚,同时也对馆长的理解表示感谢。但当几年后我得知事情的真相时,才明白过来,馆长他本没有顺从我的意愿,而是自顾自地用他自己的方式粉碎了我的梦想。
尽管,他还是为了我好。
而在了解到事实之前,我仍旧像以往一样努力,甚至可以说是拼了命地去工作,只有在感觉负荷过重的时候才会停下来歇息一会儿。
有时候也会想,我现在忙碌工作的身影是否会和高修那时的身影重叠呢?
高修以前一直都在拼命工作。
据说他是为了弥补儿时由于“闪耀之日”的光芒的缘故遗忘了关于母亲的全部记忆,而开始倾注全力希望自己先天残疾的妹妹获得幸福的。
但是丝露贝蒂曾对我说过,就算她的脚永远无法治愈也没有关系,她只希望高修能够待在她身边,能够一直陪伴着她。可惜高修从未明白自己妹妹的心意。
说起丝露贝蒂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尽管说高修去往首都晓之后她都是孤身一人生活的,但终归有些不放心。
可明明选择不去探望她的人是我,这不是很可笑吗?
后来,事实证明我是一个矛盾得要死的人,因为我最终还是去买了针线和新鲜烘烤的面包,带着吉罗德去了丝露贝蒂那里。只不过我只将装着面包和针线的篮子摆在门口,敲了敲门后便离开了。一路上吉罗德都没有叫唤。
篮子里放有一张纸片,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对不起,丝露贝蒂,不能来看你。
我想丝露贝蒂是能够理解我的。大概。
***
这次的派送地点是皮尔斯小镇,馆内的工作人员似乎对此次寄信人的风评并不怎么好,据说寄信人在当初为了迎娶一家富贵千金而抛弃了自己的妻女,只留下可怜的妻女在皮尔斯小镇,可最近那家富贵千金和他大吵了一架离了婚,现在的处境也不容乐观。
馆内的工作人员猜测说大概是寄信给妻子希望她能够原谅自己,让他重新回到那个家吧,毕竟两个人一块儿打拼也总好过孤身一人。
听说了这种种之后,我心里有些不情愿,要知道我最讨厌为了钱财前途抛弃亲人的人了。可这是身为信蜂的工作,我无法拒绝。
敲开了收信人家的门,出来开门的并非我意想中的女士,而是一个披散着金色头发,穿着简单的女孩子,年龄与我相仿。她应该是寄信人的女儿,因而我按照寄信人的姓氏称呼道:“斯特林小姐,这是给您母亲的信。”
女孩子颤抖着两只手接过我递出的信件,而后便低下了头,目光似乎落在信件上。然而,不久之后同时也是猝不及防地,两滴泪打落在信封上,我困惑不解地注视着她,斯特林小姐赶紧伸手擦干了泪水,抬起头来对我淡淡地说道:“非常感谢您,信蜂小姐,不过很抱歉我母亲在不久前已去世了……”
说这话时她显得尤为痛苦,她的样子使我想起七年前的自己。
“非常抱歉,斯特林小姐。”我说,“因为我的缘故您才不得不再次说出这个令人难过的事实。”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斯特林小姐的眼神黯淡地犹如没有星光的夜空,“您不必在意,我只是想说因为母亲的去世信件就只能由我来签收了,您不会介意吧?”
我摇了摇头,并从包里拿出接收单和笔递交给了她。她飞快地签上了名字,而后便对我说:“我知道这个请求很过分,但是……能否拜托您替我交给斯特林先生一封信?”
我愣了愣随后便点了点头回复道:“非常荣幸。”
斯特林小姐一边淡笑着说着“那真是帮大忙了。”一边将另一封信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