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作用之下,白昭淮很快就觉得昏沈起来,渐渐的连眼皮也睁不开了。
不知道迷糊了多久,感觉到有人在往他嘴里灌水,他却怎麽也清醒不过来,浑浑噩噩的反复几次,才终於在全身的麻软无力里动了动嘴唇。
努力之下竟能睁开眼睛,白昭淮立即生出希望来,仔细感觉之下,觉得原来那全然麻痹的状态好像也有些缓解,想了想便即明白。
他如今怀孕,生理上的循环要远远快於一般常人,於是就连药物在他身体里的代谢也加快了速度,但这些薛荣却并不知道,药的剂量应该还是与常人无异。
这短暂的恢复体力的时间,也许就是他唯一的逃生的机会。
白昭淮奋力挪动了下身子,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样,虽然依旧用不上力气,但却并不是完全的不能动了。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必须试一试。
他不能坐以待毙,不能任由薛荣用自己来要挟齐俊,更不能让腹中的孩子有事。
然而,他刚刚动动身子,就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而後便是门口开锁的声音。
情急之下,只能闭眼假装还自昏迷,假装药效依旧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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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有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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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令-87
“这个人,能让齐俊放弃进攻?你这麽肯定?”
薛荣笑道:“只这一个,大王若是觉得不够,再添一个就一定没有问题了。”
卓兰苏力皱眉看了看地上蜷缩著的白昭淮,有些怀疑的问薛荣:“还有一个?是谁?”
薛荣不答话,让人将白昭淮的身子翻转过来,露出圆滚的腹部道:“就是这个小人儿,齐俊未出世的骨r_ou_。”
“他怀孕了?他是……羌禾人?”
“正是,大王觉得这个人质如何?”
“……这……”
卓兰苏力看著白昭淮的肚子,却有些犹豫起来。
羌禾男子能成孕的事他并不陌生,对於生育能力相对要低的大月人来说,羌禾族人是受到亲神眷顾才能有如此特异体质,自来就一直对羌禾族人崇敬有加。
虽然羌禾人生活在新赵腹地,大月国内鲜少能见,但这崇拜却一直都有流传,如今亲眼见到怀了孕的羌禾族人自然就不忍下手。
但那犹豫也只是一瞬。
相比起对羌禾人的崇拜,新赵广博的资源的吸引力显然要更大得多。
“你不是说他和齐俊是世仇?又曾经出卖过齐俊,齐俊真的还会为他妥协吗?”
“世仇?”薛荣哈哈笑道:“大王多虑了,那不过是在下一时利用的计策,齐俊宝贝他宝贝得不得了呢,舍不得他受半点伤的,大王只管放心。”
“计策?”
“不错……”
当年的原府血案在北燕震惊一时,但事实真相却并不是坊间流传的齐家为自保而灭口的版本。
那时候齐清受了重伤,原仲白为救齐清利用了所有关系和门路,好不容易才找到办法能将齐清安全送回新赵大营,却不想齐贺亭爱子心切早一步找到了原府。
然而那时原府已经是在北燕兵的监视之下,齐贺亭再怎麽小心谨慎也还是引起了北燕的注意。
原仲白想救齐清已经不易,如今要保齐家父子两人就更是难上加难。
但无论他想要用什麽办法救人,他都不愿意白昭淮和白礼谦被牵连在内,事出当晚便谎称让白昭淮去寻救援而支开了他和白礼谦。
那之後的事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救人的办法也不是什麽巧夺天工的计策,甚至算不上高明。
齐贺亭和齐清一队人打扮成原家商队的模样,半夜里从密室的另一个出口逃出了北燕的包围圈。
送他们安全出去之後,原仲白就带著人将那密室出口毁掉了。
即使北燕兵找到了密室,找到了出口,一时之间也没办法确定齐贺亭和齐清是向著哪个方向而去的,这便是又为齐家父子争取了时间。
只是,无论密道如何隐秘,终究是有人知道这事情的所有真相。
只要北燕兵捉住了原府里的下人,严刑逼供之下,终是会有泄露的时候。
最好最安全的办法只有一个。
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消息。
谁也没有想到,一生仁慈温和的原仲白,这一次却没有半点手软。
四十五剑结束了四十五条人命,最後那一剑结束了自己的x_i,ng命。
北燕兵撞开原府大门的时候,那里已经一片血海。
“……你是说,根本不是齐家人做的?是那原老头自己?”
薛荣哼了一声:“我那时也没想到他竟然愿意为了齐贺亭做到这种地步,不过……正好给我利用……”
原家血案的真相,白昭淮不是没有怀疑过。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会格外的容易相信,他那时对突然出现的薛荣也有过一瞬的怀疑,但那满目凄惨的状况让他根本不能冷静的思考,那打击太过巨大,他实在需要一个可以倚寄所有仇恨和悲伤的人,需要为那无处可发的痛苦找个出口。
於是,这一切的罪责在薛荣的形容和暗示里,都被加诸在齐家人的头上。齐俊的亲口承认更是让他再也没有了可怀疑的余地。
他根本没想过向来仁慈的父亲,会为了齐贺亭亲手制造了这满门的血案。
从头到尾,这灭门的仇恨都不曾存在过,他竟是错得这样离谱。
他竟为了这莫须有的仇恨,折磨了齐俊那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