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依依言往他边上走,边柔声劝道:“阿衍也是不容易啊,一个人在外,怎地不多关心关心他呢?”
“慈母多败儿!你就是纵得他太过了!这么一个忤逆子,你管他作甚!”姜振远恨铁不成钢。
姜卫衍懒得听他们演严父慈母的剧本,拱拱手:“不知父亲唤我过来有何事?”
闻言,徐慧依烟眉轻拢,柔美的姿颜完全不似近四十岁的人,对着他欲言又止。
姜振远倒是不作态,直接开问:“我问你,你最近去哪儿了?家里发生这么多事你也不知道的吗?”
姜卫衍一脸淡定:“不知父亲从何说起?”
“那你说说你最近哪里去了?怎么家里都找不到你的行踪?”姜振远压着x_i,ng子。
“无可奉告。”
“你这是什么态度?”姜振远一拍茶几:“你难道被除族还不够,还想被参本子吗?”
“我为陛下办事分忧,何来不对?哪个敢参?”姜卫衍很是淡然,继而嘲讽道,“况且,也不是没被参过,当时府里不也没说什么吗?要不是托宁郡王的福……”
言下之意,在座三人皆知道。
“除族只是无奈之举,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倒是累了你。”姜振远有些羞愧,想起因由,又觉得恼火:“孽子!你还有脸说?谁让你做出那等子事情。”
徐慧依见两人迟迟不进入正题,还打算翻起旧账,忙打断他的话,一脸泫然欲泣地对姜卫衍开口:“阿衍,你父亲并不是生你气呢,他只是太过担忧你舅舅家……他现在还被关在刑部大牢里……阿衍,你、你跟宁郡王向来交好,能不能去向宁郡王求求情、拉你舅舅一把?”
“笑话了。朝廷决策,岂是区区一个宁郡王能左右的?”姜卫衍挑眉,“再说,你们不是跟越郡王很熟吗?这些年也给他送了不少银子,怎么不找他帮忙呢?”
闻言,徐慧依眼底闪过一丝怨毒,却不再开口,只抓着手帕低头装作拭泪,并小声啜泣。
姜振远见状心疼了,转头就对着姜卫衍呵斥:“你还有脸说银子!你之前把家里挖银矿的事情给捅上去,不光没了大笔银钱,陛下还借着由头罚了我一年俸禄,外加闭门禁足半年。甚至、甚至还让王爷对我们产生间隙,你倒好,拍拍屁股就不知道跑哪儿撒野去了。”
“怎么,这会儿不说越郡王对侯府信任有加了?”姜卫衍嗤笑,“私自开开矿,还是银矿,只是罚俸禁闭,您还不满足?真想让全府上下陪你一起被砍头?”
“孽子!”姜振远气急,起身撩起袍角就打算给他一脚。
旁边的徐慧依连忙扯住他:“夫君不可!”转头对着姜卫衍哀求,“阿衍,母亲向来待你不薄,你就当给母亲一个面子,帮帮你舅舅吧!”
姜振远被拉着,这会也强压怒气:“往r,i你母亲舅舅待你都不错,今日不过让你去说几句好话,怎地都做不到?”
确实是不错,各种女人银子往他身上砸。从他十四五岁开始就不停地往他房里塞各种各样的女支子、姬女,带他喝酒逛青楼赌场,教他斗j-i斗犬……
要不是尤府一直看着他,估计他早就不知道歪到什么地方去了。
姜卫衍嗤之以鼻,表面也跟着作出一副好儿子的样子道:“母亲,不是我不想帮你。”装作为难地想了想,“其实这事,宁郡王私下里早跟我说了,叫我不要c-h-a手呢。”
闻言,姜振远徐慧依面面相觑。
姜振远蹙眉:“宁郡王知道智渊是因何事被关的?”
“应是知道。”
姜振远凝神深思,转身看向徐慧依:“夫人,智渊究竟是去做什么事情?怎么突然就被押解进京、连徐府都被封了不许进出?”
徐慧依有些慌张:“妾身不知,只听他说是给越郡王办差的。”
姜振远不傻:“那越郡王缘何对我们避而不见?”
“妾身、妾身……难道不是因为那矿银的事情吗?”徐慧依宽袖里的手掐紧帕子,强自淡定,转身对着姜卫衍哀声哭诉,“阿衍,母亲只是想让你说说情,你就算不想帮忙,也没必要拐弯抹角地扯出宁郡王呀。”
“反正这忙我是帮不上了。”姜卫衍耸耸肩。
姜振远摆摆手:“既然如此,这事暂且放放。”若是这孽子所言不虚,那徐智渊所涉事情不小,可别把侯府拖下水。侯府目前还自身难保呢。
徐慧依闻言暗恨,知道姜振远这是心中有了取舍,不愿意踏她弟弟这浑水了。
“说说,你最近哪里去了?怎地这么久都不回来?”姜振远冷静下来,倒是开始慈父了,“还跑去京郊买地,要不是下人采买遇上你,府里还完全不知道。”
姜卫衍也耐心地跟他打起太极:“没钱啊,买不起京城的房子,只好去京郊盖房子,当个农家户了。”装装穷,说不定能从侯府里掏出点银子给季哥儿花用?
“胡扯,堂堂侯府长子,从三品的宣威将军,怎么如此自降身份?”姜振远痛心疾首,“若不是你出卖家族,何苦落到如此境地?”
“我为朝廷、为陛下办事,何来地出卖之说?若是循规蹈矩,何至于遭此际遇?况且府里只是挨些训斥银子,此事就悄无声息地过去了,我可是被除族……”姜卫衍冷笑一声,不再往下说。
姜振远叹了口气:“不是父亲狠心。当时那状况,不处置了你,越郡王往后还不知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