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那黑衣人发出一声轻微的冷哼:“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命数与我家主人相克。”
初七甚至能感觉寒光的逼近。然,正在这时,外面又多了四人的气息,而室内也多了一个人。床边的人蓦地离开。
初七睁眼一看,和黑衣男子对峙的那人也是穿着黑衣却没有蒙面,在黯淡的月光下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能看见头顶高耸的发髻,上面还c-h-a着一支钗,是一位女子!
黑衣人双掌一推,张开一道银色的结界包围住自己,低声一喝:“你是何人?谁派你来的?”
他并没有压低声音,看来月嬷嬷刚才已被他弄晕,n_ai娘的情况应该也一样。
外面也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有八个人的气息缠斗在一起。
从窗口向外望去,可以看见一个巨大的透明罩罩在宫殿上方。那应该是结界,可以隔绝声音。难怪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一个人发现。
他们似乎不想让皇宫里的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这时,只听女子低低一笑:“你只要知道我是来阻止你的便可。”听她的意思,她竟然是来救初七的。
说着,她右手五指一握再一张,手中出现无数条银色的长线同时向黑衣人飞去。
这是什么力量?初七好奇地睁大眼睛。他可以清晰地看见那线并不是实体,只是一道道和实体有同样功能的虚光。
银线穿透了黑衣人的结界!黑衣人也非泛泛之辈,口中突然向女子喷出黑色的雾气,右手波光一闪,手中多了一根长矛,长矛伸入那密密麻麻的长线一绞,只听啪的一声,银线便化成气体挥散在空中。
女子敏捷地后退几步,双掌推出一张水幕竟将那黑雾全部吸噬。
这时又一男子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脸上的面巾早已掉了,一张脸扭曲着,声音里充满了恐惧:“首领,他们不是人!他,他们竟然就那样消失了……”
被称为首领的男子本来已处于下风,听见他说的话,越显烦躁,厉声一喝:“闭嘴!”
“派你们来的人是不是说如果不能在五天之内杀了这个孩子,他就再也没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格?”
那两人都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女子咯咯一笑,不再废话,右脚往地上使劲一跺,娇喝一声:“起!”
黑衣男子大惊失色,急退几步,然而已经晚了。地下的土壤被赋予了生命和力量,他先是双脚被浇铸,接着是小腿,**,腰身……最后,整个身子都被紧紧地包裹住。
“放开我,放开我……”他慌张地叫喊着,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泥土仍然在往上延伸,接着他的嘴被封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睛瞪得如铜铃那么大。土壤还在无情地攀爬,然后是他的鼻子,他的眼睛,最后他的头顶也被封住了,整个人变成了一个长着脑袋的黑色大茧,竖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那后来跌进来的男子已经吓破了胆,趴跪在地上想向往外爬却分毫不能动弹,只能在那里不停地颤抖。
女子慢慢地走近床边,似乎一点儿也不奇怪初七是醒着的。
她温柔地笑着,伸出右手轻轻地**初七的脸,道:“主,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以后就靠你自己了,一定要找到他……”那指尖的温暖只停留了一会儿。
因为,她的身体突然渐渐变得透明,那个黑色的大茧和门口的那个男人的身体也一样。男人惊恐地叫着:“不,不……”
透明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终像泡沫一样消散在空中,男人的惊呼也像被掐住了喉咙一样消失了。
与此同时,房间里被撞翻的桌椅,凹陷的地面,打烂的窗户,全部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如果不是那指尖的温暖,初七一定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
大殿外仍然静悄悄的,除了初七——一个五天大的婴儿,没有人知道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打斗。
心里有太多的疑问,然而初七的倦意又袭上来,只得昏昏地睡去。
第二日一早,初七醒了还有些茫然。n_ai娘抱着自己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也趁机环顾四周,果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那真的不是一场梦吗?
那女子为什么叫他主?(初七心里其实觉得她应该是认错了人,虽然他的理智告诉他这种可能x_i,ng很小。)他要他找的人是谁?要杀他的人又是谁?
他的心里有太多的疑问。
然而,这些都不是他会深究的问题,也不是他凭借现在的自己就能找到答案的问题。
所以他只是闭着眼,默默地含着n_ai娘的**。
飞燕突然奇道:“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好奇怪的梦。”
月嬷嬷一边缝制一间小衣裳一边很随意地问:“什么梦?”
初七也竖起耳朵。
“我梦见有人偷偷潜进来想对殿下不利,然后又有一个人来跟先前这个人打……我想张口呼叫,却根本动不了,当时都急坏了。”
“应该是遇到梦魇了吧。”月嬷嬷见多识广的样子。
飞燕道:“梦魇?”
初七暗暗点头。梦魇俗称“鬼压床”,发梦魇的时候一动也不能动,想醒醒不了。昨天飞燕其实是被那人做了手脚,所以听不见,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她昨天晚上的情况确实和发梦魇时有点像。
月嬷嬷道:“梦魇族现在已经很少见了,他们生活在人的梦境里,平时就是靠侵入人类的梦境才维持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