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林木转而点开通讯录,给现任见信集团南部产业分公司董事长的温与行发了条消息:有事咨询,有空回电。
他没多想,合上了手机,谁知没一会儿温与行就给他拨过来了。算算中国这时候都已经凌晨四点了,难道他是在塔尔?甚至是……
温与行在电话里问候他,没了当年桀骜不驯的脾气,更像是个正经的生意人。
林木本来还怕他为难他,此时颇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便正色道:“我朋友想付费用一段咱们当时发到过网上的视频。就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y国独立咱们见信不是也派记者过去拍典礼了吗?我朋友是搞历史纪录片的,如果能拿到那段录像,那他这故事就完整了。”
他知道视频被删肯定跟国际局势有关,怕温与行忌讳之后公关上出问题,赶忙补充:“就是个学生作业,我朋友送去参加一个旧金山的华人电影节,除此之外不会外传了。”
只听温与行淡淡一笑,答非所问:“林,你最近怎么样?”
林木不冷不热寒暄几句就挂了电话,如常睡下。第二天一早醒来,手机上多了一串信息,都是温与行发来的:
“成交”
“林,幸好你又回来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
大约是喝醉了。
林木把温与行的信息都删光,叹了口气。如今他对他不过是个公司里的上下级,是个略有共同话题的熟人,林木在心里想,原来遇见那个对的人,才知道何为沧海——温与行不是他的沧海,从前不是,如今不是,未来更不会是。
第26章第26章
杰雷米走下飞机舷梯,慢慢地,一级一级地。他不得不承认,他已老得头眼昏花,需要适应一阵子,才能看清塔尔昏黄的夜色、晦暗的灯光之下,来接他的那个年轻人。
jiy好像又长高了,也或许是自己驼背了,越活越矮。
jiy戴着副飞行员墨镜,像牛津街无所事事的浑小子,混帐但是轻快,好像能把全世界都踩在脚下的样子。他很久没见jiy这样了。
杰雷米忍不住对他念叨:“褚女士问我你是不是……是不是不打算回伦敦了啊?她说胡椒放在他手里,你不能太放心。在外头玩了三年也得有个度,别没心没肺的。学业你要是想继续念,家里绝对支持你,不念的话就管好陈先生在伦敦的业务,一天到晚在外头跑……也不那么像话。人最终还是要回家的。”
jiy勾起唇角,轻声一笑:“回家?”
杰雷米不做声了。
他看见jiy手里给他端的咖啡,细致地加了半脂牛奶,加盖扣好,不知已经等了多久。杰雷米接过来:“jiy,你长大了,你是自由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