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立刻被敲响,同时传来年初毫无波动的询问:“将军?您怎么了?”

陆清吟没回他,因为疼痛让他变了样,不找点东西咬着,一口小白牙都得遭了殃。他声嘶力竭的咬着被角,感觉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顺着眉心鼻梁,一路畅然流下。

那股钻心的疼就和二八月天的太阳似的,时有时无。发作起来让他疼的恨不得一头撞死,不发作的时候安稳无恙,和个正常人似的活蹦乱跳。

当然了,陆将军已经跳不起来了,他的腿一直折着。

过了大约半小时,那股疼痛再也没发作。陆清吟擦擦汗,摊平身子喘着粗气。他想,原主人到底

经历过什么?明明没有知觉的下半身,却折腾的他死去活来。

“年初。”他听见自己嘶哑着声音喊道。

门外的年初推门而入,却不站到他面前,进门两步,关上门,远远的站在门边,垂首听命。

“大夫跟来了吗?”他挣扎着坐起来,被衣服弄的手忙脚乱,乱七八糟的穿了一次后,他放弃跟

衣服作斗争的道:“来,给我穿衣服。”

年初神色微动,抿紧了唇,不肯上前一步,他期期艾艾道:“有,这就给您去请。”

说完就要开门退下,陆清吟觉得年初的反应奇怪,断章取义的只听了前一句,后一句似泥牛入海,他不想让人以为将军是个日上三竿还不起的懒货,他又重复道:“年初,伺候我穿衣。”

年初开门的手僵住了,面色如土的走到陆清吟床前,像战前英勇就义的小兵,无端的让人觉得他此时身陷绝境似的。他挡住年初举着衣服,就要往他身上套的动作,指着衣服道:“你把这些衣服穿着顺序摆好,我自己穿。”

年初愣了下,像是没听懂他的话,痴呆的程度让陆清吟怀疑昨晚上机智灵敏的是他的同胞兄弟。

“没听懂?”陆清吟眉头一皱,打算再给年初说一遍,年初却马不停蹄的点头,反s,he弧跑完八百公里找回了智商。手脚麻利的给他摆好衣衫,尽管年初对他此举有过疑惑,但胜在陆清吟常年出幺蛾子,他摸不准这会不会是陆清吟新发明的整蛊玩法。

“去请大夫吧。”陆清吟不急不缓的穿着衣服,慢条斯理道。

年初得了赦令,健步如飞的消失在陆清吟面前,陆清吟穿好衣服又犯了难,半身不遂的人,怎么在无人帮助的情况下,挪到五步远的椅子上?他觉得让年初去找大夫的时机不大合适,好歹得让他把阵地从床挪到椅子上吧?

年初的速度很快,这点无需质疑。前后不超过一刻钟,就带着个身着奇装异服的男人回来了。男人一脸茂盛的络腮胡,几乎把他整张脸长满了,远看像是一头独立行走的大猩猩,其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头上扎着不计其数的小辫子,光从背影来看,包治百病。

“将军,苗淼缪到了。”年初通报一声后,退居一旁,默不作声的对苗淼缪使了个眼色。苗淼缪福至心灵的上前一步,跪倒在陆清吟床前。

“将军啊。”苗淼缪一开口,陆清吟的灵魂晃悠悠,他没想到一个大夫,一个看起来很粗犷的大夫,有着一腔绕指柔的好嗓子,虽然对陆清吟来说,嗓子好与否并无大碍,但出谷黄莺总比嘶哑粗糙好入耳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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