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的过程并不复杂,毕竟这种手术在21世纪已经是很成熟的了,付辰作为一名合格的现代军医,也早轻车熟路。
唯一的麻烦就是手术环境太差,灯光昏暗的,让他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帐篷外面,火炮声依然继续,不断有飞机从天空划过,发出特有的“哒哒哒”的声音,而回应这个声音的,则是迫击炮沉闷的响声。
忽然,一串子弹袭来,打破帐篷几乎打在顺子的身上。吓得顺子惊叫了一声,慌乱地跑开,手中的灯火也是一阵摇晃。
付辰手术正做到关键的地方,光线这么一晃,让他的眼睛顿时花了一下,手中的钢板差点接歪。
“你小心点。”抬眼看了顺子一眼,对方吓的苍白的脸,让他不忍心苛责,只是不满地提醒了一句,“你江少爷的腿,可全在你手里了。”
顺子一听事情这么严重,也顾不上害怕,双手稳住手中的灯,又往床边凑了一下。
外面战火依然继续,可却丝毫没有妨碍到付辰,他熟练地将钢板固定好以后,又用螺丝固定。
这个过程极其血腥,看的一旁的顺子直眯眼,不过饶是这样他也不敢有丝毫松懈,手中灯举的高高。
钢板固定好之后,付辰用针和羊肠线将伤口缝合,最后打上了石膏和绷带——这些东西都是他从实验室中拿出来的,都是21世纪的成熟医学产物。
等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外面的炮火则越演越烈,完全没有停息的意思,炮火中还夹杂着杂乱的脚步声,和帐篷帘子被翻动的声音,显然都在忙着救助伤员。
顺子见付辰做完手术,急忙拿起毛巾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然后倒了杯水送上来,一双眼睛看着付辰时都带着崇拜:“少爷,你可真厉害,您这是哪儿学的本事啊!”
“你少爷我会的还多呢。”看着顺子这样,付辰忍不住笑了起来,“行了,你先在这里看着景泽。”
这大半夜的,莫名其妙飞过来这么一架携带重武器的飞机,本身就是不对头的现象。
顺便在房后的水桶净手,付辰加快步子往指挥所那边小跑过去。
依然是漆黑一片,刚才横躺在地的伤员都已被救走,但地上大大小小的弹坑和鲜血,让付辰阵阵胆寒。
江桥……只怕很快会迎来一场恶战。
付辰双眼微眯,刚打算小跑进指挥所,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暴风骤雨般的怒斥。
分明是自己的父亲,这,这是?
他多少有些困惑,刚探头过去,就看见江景泽的老爹江永宁低着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喘。
从没见过自己老爹对这位副手发这么大火,就听他又是怒道:“永宁,事情你是怎么办的,指挥部居然能让小日本子偷了!整个江桥沿线的高射炮网都是你布置的,现在不会打算要告诉我,你这一堆布防是破烂吧!”
单单就是一架零式战机,不过是巡回射击了三圈,指挥部就承受了这么重的死伤!
连他贴身多年的苏一鸣都牺牲了,付玉廷怎么能不火大?
“是属下失职!”一脸慌乱的江永宁回答,“属下马上再去安排!”
“去去去去!”付玉廷没好气地接连摆手,然后见他要走,立马一声怒吼道,“马上传我的命令,指挥部后撤五公里!”
“是!”
再次立正敬礼,江永宁慌不迭地跑了出来,迎面就看到付辰,不免焦急地发问着::“家赫,景泽受伤了?可是很严重吗?”
“江叔放心吧,没什么事的……不过腿被打伤了,大概怎么也要养上两个多月了。”见他一脸焦躁,付辰故作轻松地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江永宁明显是心里有事,连小儿子的伤势也没心情多问,简单告辞一声,转向一路小跑着消失在夜色当中。
“是家赫吗,进来!”付玉廷浑厚的声音从房内传来,付辰赶忙进门直截了当地说着:“父帅,这也太奇怪了,小鬼子是怎么知道指挥部的准确位置的?”
要知道,他刚刚躺下,就听到头顶那家见鬼的零式战机,听声音,应该是直线飞来的。
这年头哪里像21世纪有高低错落的城市,起码有个参照物可以比照,但现在的黑龙江,特别是城市之外就是近乎于一片野地菜地——这架零式是怎么知道他们指挥部的位置的?
特别是,差不多两个小时之前,付辰率领的队伍,才刚刚击垮了前来偷袭的广岛师团……零式战机就前来“报复”了?
之前,在那个日本领事上次“光顾”指挥部之后,付玉廷就怕那领事暴露位置,专门已带人迁址过——而且时间才刚刚两天而已。
“知道,已经派出骑兵迅速在附近搜查。”付玉廷满面冰冷地说着,“情况已是很明显了,肯定有小鬼子的侦察兵已是渗透到了江桥……”
付辰知道自己老爹肯定会有这样快的反应,可他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立刻开口道:“父帅,如果真的是小鬼子渗透到此处,我倒不必担心——不过就是指挥部换个其他的位置便是!可家赫现在担心的是,我们的队伍里面,恐怕是有内鬼的!”
付玉廷刷地一下就将脸转了过来,眼神之中不无震惊,老半天才是说着:“这……这么可能?!”
“广岛师团想要进攻,都差点被我们拍死在河滩上,现在谁有胆子偷渡过来?”付辰拧眉,“就算有胆子,他们也要有能力渗透,家赫认为小日本子不大可能有本事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