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镇熙熙攘攘准备走商的人群之间,冬早晨的阳光下,夹杂着两道年轻的影。
两人的模样很是奇怪,惹的众人纷纷侧目,走在前方的断臂青年,像是一个刚刚走出家门的稚童,对周围的一切都极为好奇,左顾右盼,遇到新奇的事物就会停下来仔细观看一番。
时而观看叫卖糖葫芦的中年大叔,时而观看售卖雪原皮毛等特产的路边地摊,甚至还在胭脂铺前驻足良久,目不转睛地盯着成群结队的小娘子们试用最新的款式,要是一般人早就被彪悍的北方姑娘们骂上一句登徒子,但是因为青年太过俊美,却惹得姑娘们通通红了脸颊,竟然还有几分羞模样。
断臂青年的背后,机械般地跟着一位少年,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蒙着布条的眼睛内,隐隐有红光一闪一烁。
人族的生活方式和帝国迥异,大漠黄沙之下,很难像眼前这般,忙碌中带着悠闲,虽然运奄氏在太阳帝国的封地莱茵城,在运奄初秋老太太的治理之下,大部分都借鉴人族,但是当运奄拓跋真正踏入属于人族社会之中,则发现,一切从根本上就不相同。
由每一个人族子民所散发的烟火气,所表达的意义是为了活得于墙角,毫无生机。
这两个年岁不大的年轻人,穿梭大半个延绵不绝,危机四伏的虎卧山脉,没有任何的停留,所以就算强如超一品忌者,此时也感觉到了疲惫,这位自太阳帝国偷渡而来的大逆后辈,自然是没有银子住店,但是其从怀中取出了一块玉之后,这间客栈的甲字包房就可以住上一辈子。
一个时辰之后,上仰躺着的断臂青年睁开了双眼,然后坐起,轻轻撇头,那双桃花眼看向房间角落里站着的镇羽侯二公子,轻轻开口说道:
“无论你能不能听到我说的话,我已经完成了和你父亲的承诺,所以你我就在此分道扬镳,大夏这么大,我想要去看看,所以就此别过。”
运奄拓跋沉稳的声音落下之后,二公子林霄依旧面无表,没有丝毫反应,前者也不拖地带水,直接推门走出,只是这客栈的房间案桌之上,多了一个栩栩如生,玲珑剔透的小雪人。
进客栈时候还是阳光明媚,出时则大雪纷飞。
青松镇的人在冬季对于雪可谓是习以为常,地处虎卧山脉之下,你不能凭借头顶的天空来判断雨雪,因为自极北雪原向南刮来的大风,会将虎卧山脉之上的积雪整个吹下,白雪随即便会覆盖整个镇子。
纷飞的大雪之间,断臂的年轻人在街道之上缓缓向外走着,抬起唯一剩余的左手,接住片片洒落的雪花,然后堆叠于肩头,诡异之处在于,只要一经其手中的雪花,就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和灵,逐渐的,又一个小雪人出现在他的肩头。
肩膀之上的小雪人完全成型的那一瞬间,运奄拓跋同时刚好走出青松镇外,面前是一片洁白无暇的雪地,还有几颗孤零零的树,他转过子,对着后方轻轻开口道:
“出来吧,跟了我这么久,此时我将要离开,你再不出来就没什么机会了。”
淡淡的话语缭绕之下,后方的一片雪地向外炸开,一个魁梧的影自其中跃出,手持重盾,面容坚毅,看着面前,开口道:
“你非一般人,可否问尊姓大名?”
断臂的年轻人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随后回应道:
“我叫拓跋。”
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是合虚山的口音,而是大夏最北部的甘州口音。
同样的两句我叫拓跋,都是自报家门,但所表达的涵义却截然不同,因为第二句话内,代表着其二人,今将不死不休。
铁塔一般的原盾山军校尉听后微微一愣神,随后面色变得愈加凝重,将重盾直接举起,一字一句地开口说道:
“原来自玉龙关偷渡而来的太阳帝国人族,是你。”
“我闻到了你上,还未消散,浓浓的无尽山关外的味道,还夹带着一丝帝国各族的气味,所以你刚自玉龙关厮杀归来,难怪可以认出我。”
“家国叛逆,人人得而诛之。”
重盾立于前,魁梧甲士上气势大放,一个青色的道魂虚影在其后浮现,那是一颗青松。
镇子门口的那颗大雪压青松,青松且直的青松。
青松道魂的绿光向外散发之间,持盾影的周围出现一圈绿色的护盾,随后迈开大步,向前发起了冲锋,一往无前,生死忘却!
但是此刻他的份不再是盾山军最精锐小队的铁塔校尉,而是青松镇名叫铁柱的普通镇民。
“神通.震d)!”
重盾狠狠往地上一砸,一道无形的波纹自下冲击而出,波纹过境,地面雪原向着两边急速开裂,裂缝直指站立的运奄拓跋。
“虚境巅峰,你应该明白单凭此修为,绝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你不怕死吗?”
运奄拓跋抬起右脚轻轻往地上一踏,地面飙进的裂缝瞬间停止,随后左手抓住一片雪花,甩出,雪花随风而涨,化作一杆雪枪,破空而至!
“死算什么,荣耀即吾命!”
魁梧如铁塔般的影,一声怒吼之后,将整个形藏于盾后,每一步踏出,都会在雪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印记,化作一颗顶天立地的青松。
俊美青年运奄拓跋,眼神微眯,嘴唇抿起,左手张开,一把通体晶莹透明的长枪瞬间浮现,握住,形瞬间消失于原地。
青松镇外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
往碗里倒着酒的吴老爷子,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