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宫,凌波殿,老太后开怀的笑声一阵接着一阵传出。
赵御自登基之后,几乎每日都会在傍晚时分,带着胭脂来到这凌波殿和老太后一同用膳,同时年轻的大夏之主每日都会兑换净化药水给老太后补充少量的本源。
本源得到补充加上心情愈加舒适,畅快的老太后,整个人的状态也是越来越好,满面红光,带着笑容,乐呵呵的。
用膳之时,老太太只聊家常,从不参与国事,说的最多的便是什么时候可以抱上心心念念的重孙,每次都将胭脂姑娘羞的抬不起头,小脸红扑扑的。
“御儿,当年你父亲和你娘亲可一点都不争气,就怀了你一个,现在你可不能如此,咱们老赵家,人丁太过稀少,你可知人族修士,修为越强,就越难怀,趁现在你还未入大宗师境,可要和胭脂一起多努力努力,三年至少给我老人家整出三个大胖小子来。”
赵御放下碗筷,面露苦色,自饭桌底下伸手拉住身旁胭脂姑娘的小手,开口道:
“奶奶,这一年一个,你是想要累死胭脂啊。”
老太后脸不红心不跳,依旧慢条斯理地轻轻说出一句话:
“这种事情光靠一个人可不够,你也是需要努努力,以后不要在御花园呆到很晚,早些回夏宫休息,我会让人盯着你的。”
此言一出,就连一向沉稳的赵御都有些面红耳赤。
这人数寥寥的一家子正其乐融融地用着晚膳,梁破魁梧的身影自殿外踏入,随后来到赵御的身边,轻声一语:
“陛下,北安王紧急求见。”
赵御的眉头轻轻皱起,乌木般的瞳孔之内闪过思索之色,刚想开口让其去御花园等候,就听到老太后声音响起在耳边:
“御儿,将北安王唤过来一起吃顿饭可好,老身也想听听,他这么晚找你有何事。”
“奶奶难得有兴致,自当无妨。”
年轻帝王平稳的声音落下之后,梁破踏步走出殿外。
短短半柱香之后,老北安王的身影出现,但其并未穿着原先那件黄黄绿绿,极为花哨的衣袍,而至换上了极为庄严,肃穆,上绣蓝羽,红斑,白喙,神鸟毕方的大夏黑色王袍,同时将整个白发盘起,一丝不苟,气势凌厉,浩瀚。
整个凌波殿内,随着北安王的踏入,空气都开始有雷霆隐现,伴随着丝丝酥麻感,忽然一阵无形的波动自御花园方向传来,凌波殿内所有异样随之消散。
老北安王的双眼之内出现了一丝诧异之色,随后来到赵御身前,单膝跪地,头颅低垂,请安道:
“臣,大夏北安王江玉,参见扶摇大帝陛下,太后娘娘,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你应该还未用晚膳,那便坐下一起吃好了。”
赵御右手虚抬,北安王谢恩之后,坐于末尾,自有宫女将一副新碗筷放于其身前,随后无声退下。
“边吃边说。”
年轻帝王平稳如水的声音自前方传下,老北安王点点头,开口道:
“臣此次前来,是想请陛下恩准一件事,臣罪大恶极,请陛下革除我藩王之爵位,我将北上雪原,弥补过错。”
北安王起身伏地,对着前方重重扣首,此言一出,使得赵御露出了疑惑之色,说实在的,他对老一辈大夏三王的了解并不深刻,包括这位在大夏fēng_liú事迹广为流传的北安王,相互接触交流也仅限于进京述职的那短时间的会面。
但是老太后却对他们很熟悉,也曾告诉过赵御,这些藩王都如同魏国公那般,是太祖陛下最可靠的左膀右臂,同时也是太祖留给大夏最珍贵的财富之一,那赵御便相信他们。
所以年轻的帝王眉头微微皱起,眉心由三道大道朱砂纹所组成的血红之花向上凸起,不怒自威,淡淡地看向下方,老北安王抬头,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恍惚,眼前这幅景象,恍如昨日,同样有一个男子如此坐着,微微皱着眉头,将整个周围的空间尽皆全部掌握,不需要言语,就可以知道他此刻所要表达的意思。
老北安王刚想要开口说话,便听见老太后淡淡的声音从侧方传来:
“当年你最终还是放了她一命,对吧?”
“烟姐姐,我对不起无极大哥,也对不住你,起,随后走到北安王身前,伸手将后者扶起,淡淡开口道:
“这些年,我知你苦,毕竟对于任何人来说,这种选择都犹如剐出自身的五脏六腑一般,你曾是何等的骄傲还有意气风发,当年我知道这个事情,也知道他们都在逼你,但是我没有阻止,因为我知道我是大夏的国母,要为整个大夏负责,但是现在的时代变了,做主的人也变了,我说了不算,你自己说了也不算,所以,你自己去和现在的大夏之主解释解释吧。”
“当年之事,有卷宗否?”
赵御提高音量,朗声问道,滚滚帝音在凌波殿内整个环绕,一波又一波地向外传出,片刻之后,蹬蹬瞪的跑步之声自外殿传来,一位穿着学士服的史官从外踱步而至,双手向前捧一卷宗,直接送入赵御之前跪下,呈上。
年轻帝王伸手接过之后,撕开封条,打开,整个凌波殿内寂静无声,静静地等待着大夏卷宗阅读完卷宗。
卷宗之上只有一段文字。
大夏历三十七年,北安王江玉之发妻被证实为前赢氏王朝最后一嫡系子嗣,恰逢无极大帝闭关一载,终黎氏,蜚蠊氏,徐氏,梁氏,运奄氏共同汇聚神京城逼其杀妻以永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