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如要被吓尿了!
然而,尿的感觉,她已经找不到了。
她的双腿在打颤儿,却又感觉不到自己在颤抖。莫名的,心里还有种想要吼上两嗓子的兴奋。这罂粟,果然太霸道,万万沾不得。
归如心里十分纠结。在说实话和说谎话之间犹豫了好几个来回,终是下定决心,回道:“昨天有奴婢偷了夫人的饰品,被夫人发现了,这才打了人,将其扔出去。奴……奴……”低垂下头,“奴身子不适,来了癸水,手指有些冰凉,还望大人不要怪罪。”
钱瑜行觉得归如不敢在自己面前撒谎,于是收回窥探的目光,道:“你家夫人约本官何时相见?”
归如回道:“午时初,老地方。”
钱瑜行点了点头,道:“退下吧。”
归如站起身,离开,感觉汗水湿透衣背。
钱瑜行发现归如的裤腿有血迹,却并未想到,昨天被打之人会是归如,而是信了她的话,觉得她定是来了癸水。毕竟,被席子裹了扔出去的人,哪里会这般行走如常?殊不知,一个女人若是狠起来,真没男人什么事儿了。
归如走出小屋,向后门走去,准备离开。却见钱夫人迎面而来,吓得立刻低头避让。
钱夫人在归如面前停下,冷冷看了她一眼,却并无任何动作,而是继续前行,仿佛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这个人。
归如晓得,钱夫人定是晓得楚夫人和钱大人之间不清不楚,却并没有横加干涉。她不晓得这样的女人到底是太聪明,还是太可怜。幸而,她再也不用揣摩别人的心思了。归如出了钱府,狠狠嘘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然,下一刻,她却犹豫了。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是否可以继续相信楚玥璃?然,眼前的路有很多,却都不是为她铺垫的。她若没死,便是一个逃奴,楚珍株追究起来,她定要死上一回。与其如此,不如相信楚玥璃,能给她一线生机。归如想好后,便往约定的地方走去。当她看见楚玥璃如约等在车厢里时,竟觉得心中有几分欢喜。至少,还有人在等她。
与此同时,封疆带着草帽来到楚府,一言不发,只是递上一两银子給门房,然后送出拜帖和一个漂亮的礼盒。门房见到如此大的手笔,自然拼了老命为封疆开路,送拜帖和礼盒送去给楚夫人知晓。
丫头念如将礼盒和拜帖送到楚夫人面前。
楚夫人用颤抖的手打开拜帖,只见上面只有三个字:午时初。再打开礼盒,但见一枚熟悉的扳指,静静躺在糕点之中。楚夫人的眼眶就红了。
她爱过他,也恨过他,也厌过他,而今事隔一段时间,竟十分想她。
楚夫人下了床,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老了许多,气得直接摔了镜子!奈何镜子是铜镜,十分耐摔,非但没碎,还砸坏了一只茶杯。
楚夫人伏案痛哭,却又不敢太过悲伤,唯恐再躺床上不能动弹。她这中风也是邪乎,身体除了落下一个手抖的毛病,倒也没什么不适。唯有一张脸,一动怒便嘴歪眼斜,正是太恨人了!
楚夫人眼瞧着时辰近了,忙沐浴起身,迎了上去,叫了声:“表妹。”
楚夫人老泪纵横啊。
钱瑜行掀开楚夫人面前的白纱,看见她那张扭曲的脸,真是被活活儿吓了一跳,惊道:“你的脸?!”
楚夫人立刻放下白纱,挡住脸,扭头就走。
钱瑜行一把拉住楚夫人,柔声道:“好了表妹,你我都不是年轻貌美之人,又何必拘泥于此?我吃惊,是因为心疼你。这才几日不见,你怎落得这般田地?”
楚夫人眼泪流下,一转头,扑进了钱瑜行的怀中,一边捶着她的胸口,一边含糊地哭道:“你个坏人!坏人!你害得我好苦啊!你可知,我为你遭了大罪了……”
钱瑜行还想用楚夫人之手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于是好言哄道:“是是是,都是我不好。你且打我吧,出气了,病也就好了。”
楚夫人何曾被楚大人这般温柔以对?当即哭成了泪人,那叫一个委屈。
钱瑜行哄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烦了,便道:“别哭了,仔细病加重。”
楚夫人这才停了哭嚎,用帕子擦了擦脸。
钱瑜行道:“那有水,还有你惯用的胭脂,净净面吧。”
楚夫人忸怩半天,终是摘下了幕篱,去洗脸擦胭脂。这熟悉的地方和熟悉的温柔,令她感觉好了许多。
钱瑜行从身后抱住楚夫人,道:“别再生我的气了。这些日子不见你,我心里甚是想得慌。”
楚夫人娇羞地一笑,含糊地道:“你个骗子。”说着话,就用手拧了他一下。她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着实想念钱瑜行健壮的体格。
钱瑜行明白她的意思,在心里咬了咬牙,便闭上眼,亲了上去。
当二人衣衫半褪,正要成就苟且之事,忽然听见门口传来一个女子蹦豆子似的声音,道:“这不是还有间雅间吗?为何不让我们用?真是岂有此理!”话音未落,门外发出咚地一声,阿忠竟被人一脚踹进了屋内!
那门,自然大敞四开。
紧接着,店小二也被封疆一脚踹进了屋里,直接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