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问居里的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
当楚玥璃推着白云间从洗漱房里走出,已经是正午了。
白云间一身乳白色的长袍,长发用一根同色发带系起了一半,当真是公子如同明月,雅致举世无双。楚玥璃穿着白云间的衣袍,同样是乳白色,同样用同色发带系起一半长发。一张脸含笑嫣然,举止随意,竟有几分文人墨客的潇洒风姿。二人,一个内敛,一个张狂,倒也相得益彰。
楚玥璃眯眼迎着阳光,笑吟吟地道:“这间无问居,你定住了很久。我这身衣袍,虽八成新,却不是你现在能穿的大小。”
白云间回道:“那是本王十四岁时做的衣袍。”
楚玥璃道:“你倒是过日子好手,陈年旧物都不扔。”
白云间用眼尾瞥了楚玥璃一眼,倒也看不出是喜是怒。
楚玥璃打趣儿道:“我穿过后,这衣袍也不扔,留着给宝宝当包裹被。”
骁乙闻听此言,立刻支棱起了耳朵。
甲行闻听此言,不动声色地扫了眼楚玥璃的小腹。
白云间淡淡一笑,应道:“好。”
楚玥璃发现,白云间真是够坏的。看起来好似谪仙般的人物,谁晓得竟是一肚子坏水。瞧骁乙那既紧张又激动还十分纠结的样子,就晓得他的这声好,带了多大劲儿的毒。当然,最难得的是,骁乙太配合了。哈哈哈……
楚玥璃忍着笑,换了话题,道:“也不知楚府闹成了什么样子,楚大人多年累积的绿帽,突然摘掉,唯恐还有些不适呢。”
白云间道:“他是你父亲,你不应如此说他。”
楚玥璃没想到,白云间会管起她的家事,不禁莞尔一笑,道:“生儿不养,养而不教,算什么父亲?一个称呼罢了。你说呢,六王爷?”
白云间回道:“此间是无问居,你不当有此问。出了无问居,你不当那般说,需知,世人大多愚昧,却在管教之下,重了孝道。此乃大善。”
楚玥璃明白白云间的意思,他不想让她惹麻烦,也不想让她掀翻好不容易才注重起来的孝道。对这些事,楚玥璃不置可否。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她对亲情又素来淡泊,倒也犯不着和白云间争辩什么。她随口道:“好啊,听你的。”
白云间唇角含笑,问:“去挖小根蒜如何?”
楚玥璃回道:“那真是太好了。”
于是,骁乙眼巴巴地看着楚玥璃从甲行的手中拿走了一把刀匕首,然后推着白云间出了无问居,两个人披头散发地去挖小根蒜了……
小根蒜是什么鬼?
如此亲密又是怎么回事?
似乎沐浴过后,二人的关系越发不同了?
骁乙横移,一步步靠近甲行,低声道:“小根蒜是什么?”
甲行回道:“一种毒。”
骁乙一惊,问:“什么毒?”
甲行回道:“一种比春c药还毒的毒。”
骁乙问:“我能信任你吗?”
甲行回道:“我胡说八道。”言罢,进了厨房,准备午饭。
骁乙瞬间对小根蒜这种东西充满了好奇。
无问居外,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如同绿色的浪,层层叠叠,摇摆出青草香。一棵树下,拴着一匹通体黝黑的马,正是楚玥璃的坐骑。
楚玥璃推着白云间来到马儿身边,抬手拍向马脖子,却看见马儿低头,用头去蹭白云间,一副撒娇讨好的模样。楚玥璃瞬间心如明镜,问:“你的马?”
白云间没有否认,而是直接回道:“它叫非白。”
楚玥璃拍了拍非白的脖子,道:“非白,你以后就是我的了。”先宣布主权,免得它惦记自己的原主人。
非白打了个响鼻。
楚玥璃问白云间:“为何不直言,这是你送我的马?”
白云间回道:“从未说过要送你。”
楚玥璃瞪了白云间一眼,道:“真是别扭啊。”
白云间不语。
楚玥璃推着白云间来到杂草不多的地方,开始低头寻找起来。
白云间问:“你懂得辨识花草?”
楚玥璃回道:“没那么高深,只认识几种能吃的野菜罢了。”
白云间问:“你不像是大宴的人。”这话,看似随口而出,却是他一直心存疑惑的地方。此时此刻,他倒是真心希望楚玥璃能坦白。因为,他不晓得,若楚玥璃不回答,他下次还会不会问出同样的话。
楚玥璃逮到了一根小根蒜,一刀挖下去,道:“像绮国的?呵呵……”将小根蒜扯出来,抖掉泥土,丢给白云间,“这就是小根蒜了。”
白云间捏着小根蒜,闻了闻,立刻将其拿远,显然受不得如此刺激的味道。
楚玥璃哈哈大笑,继续挖。
白云间望向楚玥璃的侧脸,问道:“绮国人吃这东西?”
楚玥璃抬眸,看向白云间,正色道:“我不是绮国人,也不是绮国细作,王爷能直接问我此事,我心中欢喜。”勾唇一笑,“果然是一个浴池里洗漱过的交情。”一扬手扔出小根蒜,“接着。”
白云间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了小根蒜上的长叶,彻底无语了。这女人,为何如此皮厚?若说她不是绮国女子,谁信?然,她言之凿凿,他……想信她一次。
楚玥璃动作很快,两盏茶的功夫,便挖了一大把的小根蒜,让白云间拎在手中。
白云间虽然面无表情,但是整张脸都黑了。显然,这种味道对他而言,绝对是种折磨。
楚玥璃心中窃笑,继续挖,直到白云间忍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