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炫也不在意赵瑞的态度,径自坐下。
张俊边在赵瑞身边坐下,边道:“看来列车长他们又可以大赚一笔了,像这种半途上车不是通过车站买票的乘客,乘务员都会私下收取车票钱,这么多人,应该可以赚不少了。不过真奇怪,为什么走的都是青壮年,难道是打算到昆明打工?不过也是,在这种小山村是不可能赚到什么钱的,趁着不是农忙出去打工也是正常的,说起来,要不是列车经过这里,他们也不会有这个好机会,平时要走很长的山路才会有车坐……”
“聒噪。”实在受不了张俊叽叽喳喳的赵瑞骂人了。
张俊:“……”
玄炫不着痕迹地掏了掏耳朵,终于耳根清静了,他托着腮,目光飘向窗外。
那些村民在乘务员的指挥下陆陆续续地上车了,走在最后的是那个把帽沿压得很低像毒蛇一样冰冷的列车长。
列车缓缓地开动了,女人们满是泪痕凄楚茫然的脸孔从车窗外闪过,看着渐渐变成一个个小黑点的人,玄炫眼帘低垂,那些男的真的是要去昆明打工么?那为何他们没有一个人带行李,就这样孑然一身踏上旅途?
第7章
“还有大半天时间才到昆明,呆坐有点无聊,我们来打牌如何?”张俊建议。
玄炫把目光收回来,“不了,昨晚睡得不好,我想休息一下。”
赵瑞大大地打了一个呵欠,连话也懒得说,直接倒在卧铺上用行动来表示自己没兴趣。
张俊没趣,巴巴地望着月羽,月羽抱歉地一笑,“我也想睡一下。”
张俊耸拉着脑袋:“你们都睡觉,我一个人岂不是只能自己玩手指。”
玄炫脸上一副“我很抱歉”的神色,下一秒就学赵瑞那样倒在卧铺上。
张俊没辙,他精神好得很,睡不着,一个人傻坐实在是无聊,他想了想,转身在赵瑞身上摸出他的手机上网,没法子,他的手机没电了。
“小偷。”赵瑞闭着眼睛说了句。
张俊做了一个鬼脸,当作听不到。
玩了大概一个小时游戏,张俊觉得脖子酸,便用手扶着脖子左右晃了晃。
这里是哪里?
张俊迅速把手机塞进口袋里,扒到窗边张望。
张俊是大理人,大理到昆明的火车他一年至少都会坐上十来次,无论是快车还是慢车,沿途的风景虽然不能说是百分之百记得,但至少能记住百分之八十,没有记住的那百分之二十也有模糊的印象。
光秃秃的山岩、枯萎的树木、颜色诡异的乱石,此时窗外的景物是全然的陌生,陌生得让人害怕。
心里头就像揣了一只随时都会变成厉鬼的小鬼,张俊异常的不安,难道是自己记错?
张俊有个特别的爱好,就是坐车的时候喜欢沿途看风景,为了把大理到昆明的风景看全,每次坐火车的时候,他特意挑不同的时间坐车,他确信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是第一次看到。
人在紧张害怕的时候,头脑反而会比平时清明,张俊忽然想起今天早上去的那个小山村也是没有见过的,更加让他心底生寒的是,那里什么时候也铺了铁轨?大理到昆明的铁轨不就是两条么?一条是大理——昆明向,另外一条是昆明——大理向,怎么现在多了一条出来?这条多出来的路是通往哪里的?
列车前进的方向不是昆明,而是驶向一个未知的地方……
张俊只觉得脊梁骨一凉,脑门冒汗。
列车长知道方向错了么?应该不会不知道吧?既然知道,那为什么列车还继续前进?难道列车长是故意的?……
各种各样的猜测充斥着张俊的大脑,他转头看了看呼吸均匀的赵瑞,又看了看对面合着眼睛浅眠的玄炫和月羽,他很想叫醒他们说说自己的发现,可是又怕是自己弄错了,弄出乌龙的话,赵瑞铁定第一个骂自己,想到赵瑞的冷言冷语,张俊犹豫了,还是先找到证据再说。
想到此,张俊决定去找列车长。
如果列车长心怀鬼胎,那就假装是自己看错,回来和赵瑞他们商量应对之策;如果列车长丝毫不知情,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希望真的是自己弄错了吧。
***
列车总共有十四节车厢,张俊从倒数第四节车厢往前走,走到倒数第十节车箱时,他发现了一件事,他注意到那些乘客手上都拿着一个颜色各异的小锦囊,他停下脚步,把手伸进裤袋里,那里面也有一个锦囊,蓝色的,和玄炫他们的一样,他们走的时候,那个女人送给他们的,说是平安符。
张俊疑惑了:从车厢的空座位来看,这列车上至少也有1000人,假若每个人手上都有一个锦囊,那就意味着有1000个所谓的平安符,难道那些村民没事就做平安符然后拿来送人?
一切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张俊回头,他身后站在一个圆脸蛋的女乘务员。
“我想找列车长。”
“列车长?”女乘务员有些紧张,“请问你找列车长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