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答应了回来后就会名正言顺娶她的人, 却失约了。但是沈暮歌不肯承认她是骗子, 即使她答应过这一生,都要与她缠绵隽永。用力揽住铠甲, 身体的温度传递过去, 却捂不热沈暮歌渐渐冰冷的心。
“陆诚颜,她呢?我是说,除了这副铠甲, 你们把她也带回来了吗?”沈暮歌借力靠在千城的身上,拼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每一个字都说得万分吃力。
陆诚颜的脸十分严肃。听见沈暮歌这么问, 看了她许久才轻轻摇头, 轻声道:“火药的威力太强大了,他和蒙鲁吉越打越远,等我们赶到时,已经找不到他了。”
沈暮歌眼前一暗,昏了过去。局面立即混乱起来, 本来喜气洋洋准备给北伐大军接风的沈康平也慌了神,命千城赶紧先带皇姐回去,自己则留下安抚军中将领。
只是谁都没想到叶缥遥没有一同归来,而且之前传来的战报中也未提及。沈康平神色哀伤,不知道要如何安慰镇国公,只得加重了给叶家的封赏。叶缥遥与镇国公的关系只有他们几人知晓,并未对外公开,沈康平打算将属于叶缥遥的那份战功加倍赐给镇国公府。只是叶家的人,似乎对这份荣耀并无太多的在意。
一年的时间,沈康平从海昌涉险归来,登基为王。西征和北伐两路大军的英勇出战又替大盛彻底扫除了潜在的边境危机。现在只等百姓休养生息,大盛的繁华重现指日可待。宫里也一扫前朝的y-in霾,众人都满怀欣喜地暗地里筹办着长公主的婚事。怎料才短短一日,就生出了这样的变故,真是让人接受。
“皇姐,你醒了?”沈暮歌睁开眼,就看到千城关切的脸。
“我在何处?”沈暮歌的意识还未全然清醒,喉咙也有些干哑。
“皇姐你先前晕了,现在可觉得好些了?”千城命人将碗端来,轻轻吹凉。
沈暮歌试着慢慢回忆,突然一把推开千城送到自己嘴边的汤勺,慌乱地搜寻着屋内四周,嘴里不迭地念着:“铠甲呢?她的铠甲呢!可不能弄丢了,脏了也不行,她最爱干净了!”
沈语琴忙把手里的碗放下,上前抱着皇姐,轻声哄着:“在呢在呢,我让雨燕照看着呢,马上就拿过来给皇姐。你别激动,你可千万不能激动。”
雨燕匆匆忙忙地将铠甲碰了进来,还不等她站定,沈暮歌就一把抢了过来,死死搂在怀里,不肯让旁人再碰一下。她的脸颊贴在冰凉的铠甲上,眼睛却越来越迷离,思绪不知飘到什么地方去。
沈语琴见状,于心不忍,鼻尖酸得难受,只好起身离去。临走前又一再叮嘱雨燕,一定要注意皇姐的情绪,不能让她受刺激。刚才御医说了,长公主的情绪多年来备受压抑,加之又c,ao劳政务导致心肺损伤极重,若是再受重大的打击,恐怕会吐血不治。
千城回到自己的院落,潇洒的一个转身落座,脸色不善地看着下首处的人,心情复杂。很想念她,可是此刻却也有些怨她。因为陆诚颜变了,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小陆子了,她成了陆家庄的庄主。
“草民陆诚颜叩见千城公主殿下,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陆诚颜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说吧,你跟叶缥遥搞的什么鬼?这样刺激皇姐很好玩吗?”沈语琴轻哼一声,错开眼不去看陆诚颜。
“草民不知千城公主在说什么。”陆诚颜无辜的眼神,令沈语琴的气势开始弱化。
她为了不让自己的气势被破解,只得刻意地扭了扭身子,换了个方向坐好。冷然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叶缥遥哪儿这么容易就死了。当初左斐下令放了这么多箭他都活着回来了,现在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失踪了。说好了凯旋就来迎娶皇姐的,现在空留一身衣服算什么意思?”
陆诚颜的脸色微变,却也没有松口。回答说:“草民能理解公主担忧长公主之心,但叶少帅阵前战亡也是不争的事实。虽然悲伤,却也是为国捐躯了,是叶缥遥的荣耀。”
沈语琴被她一口一个公主,草民的弄得心烦不已。明明只要她主动开口说几句软话,哪怕就是一句简单的我想你,她都可以借机下来台阶。再把前段日子为她缝的香囊送出去,再向她解释之前的误会。可是现在陆诚颜似乎根本不想与她拉近距离,反而还要刻意保持距离才是。这让她的急躁脾气又开始涌上来。
“陆诚颜,你以为你骗人的那些小伎俩能瞒得过我?你骗骗皇姐也许还行,但是你说谎的样子,在我面前,一眼就能看透。”沈语琴冷下声音,盯着陆诚颜不放。
这么一说,倒好像也有道理,陆诚颜不自觉地低了头,避开千城公主的目光。她承认,自己的掩饰能力在沈语琴面前的确有些不堪一击,可是她讨厌被这样硬生生地拆穿,尤其是沈语琴。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玩物,被主人抛弃了,却时不时地拿来嘲讽,彰显着曾经的占有。罢了,反正也就在京城逗留数日,皇上已经答应让自己回到陆家庄,从此就与这个人天涯两岸吧。现在,就容她多说几句,反正向来都是自己让着她的。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让我说中了无力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