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竞争?”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你操心一下你自个儿就行。”中原中也揪住坂口安吾的衣领直接把他往上提,个儿不高但是身体结实的非洲狮差点把坂口安吾的衬衣撕烂,“到底是谁掐的?”
坂口安吾一把打开中原中也的手,把党内由主席自下所有人的名字全都念了一遍。念到中岛正雄的时候,太宰治一拳揍在他的脸上,从衣兜里拿出一枝录音笔:
“你也知道的,安吾君,我两个兄弟打架都比我厉害,弄死一个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太宰治在这种时候都笑得出来,以无常为正常,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那么过来的,“我劝你还是放弃吧,芥川君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到底是谁不重要,但是钱必须追回来。至于怎么追,就不好说了。”
“趁机整整森木,你们是不是那么想的?”中原中也把录音笔抢过来打开。
“这么说吧,当年打了你叔叔,确实是欠了你人情,毕竟上学放学都经常在一起走,你不帮我们是正常的。但我觉得人总得有点儿眼力见儿,谁干的是对的,谁干的是错的,至少你得懂。不能因为立场不同,就麻痹自己的神经,捂住眼睛和耳朵当鸵鸟。”
中原中也的烟酒嗓有点十多年前攒钱买的第一个zi的质感,没有什么关联,但那种沉古一点的男人味最讨女人喜欢。
“懂规矩的人我最喜欢,退学是我们自己该,麻利儿滚蛋。但钱也赔了,好话说尽了,你们自始至终一句正面道歉都没有。我不爱读书,但师德是什么,为人师表是什么意思,是个人都得懂。这么多年该低调处世我们也低调了,每天为了养活自己吃了不少苦头,这些东西,你一坐办公室吹空调看报纸的懂个屁啊?”
“退学是我们该退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你们该做的。”太宰治拿着那把已经有点红锈的斧头看了看,上面的血味有点刺鼻,“大家心里都明白各自干了什么,有些事情你不说,我才不说,你要是不翻篇儿,那我也陪你。”
太宰治把手机拿出来,调出中岛敦拜托自己大学同学调过光的那张照片,举起来放在坂口安吾面前。棕熊看到之后,竟然会有一种早该如此的感觉。所有的路都是父母安排好的,他没有什么强烈的好恶,只管上班下班,三荣党那些人作的妖,他起初是很烦,但后面早就麻木了。能不能遭报应,就看他们自己的运气了。
“厉害,这张照片都能找到。”坂口安吾真诚怀念着和太宰治、织田作之助一起玩的日子,红发青年向来不擅长吐槽别人,还被太宰治说是个治愈系男子。那应该是坂口安吾最没有压力的时光了。
“但是你们又能怎么样?去法院告?打举报电话?三荣党撒下来的是大网,不可能有人钻得出去。”
“你们对不起的不是我们。”太宰治压着他的尾音说。芥川龙之介要是听到坂口安吾说了什么,非得把他手撕了不可。芥川龙之介哪天要是不爱中岛敦了,那才叫真的有种。但爱人也是种生命力,太宰治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爱人。
“我最后问你一遍到底是谁?”
中原中也几乎是吼出来的。他其实还有一把枪,手已经伸进风衣口袋里摸到那把真枪了,这么近的距离不可能会打偏。
“菲茨杰拉德占了很大部分,在阻挠你们贷款的势力里。”坂口安吾说,“但这也不代表什么,三荣党本来就与森木控股对立,当年你们捅到他们住院,党里的人不可能再给你们好脸色看。若是要钱,去找中岛正雄。”
中岛正雄利用职务便利炒地皮的事,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了。
他想离开这个党,也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只是不可能离开而已。
“我还以为要打你一顿你才会说呢。”太宰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