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她停了下来,回过头,又一次看向她的丈夫。
他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此刻就站在那副荼蘼花画旁,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司忘秋···”凌洛把男人的眉眼,还有画中一如当年的荼蘼花尽收眼底,淡淡开口,“如果可以重来···”
“我希望不曾认识你。”
荼蘼花在画里依旧开的旺盛,却在凌洛的心里,尽数凋零。
司忘秋呆呆站在原地,看警察把凌洛带走,心里一点点空了下来。
他想做些什么,又想说些什么。
可最后又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做不了。
···
大门又一次关上。
“咔嚓”
一声清脆的裂响,挂在墙上的画钩断了,连着那副一家三人的油像一起,掉在了地上。
画面在地上颠倒反转,把里面所有上扬的嘴角,都变成了悲戚。
这个家没了···
***
苏城。
吴她在中心医院的4楼病房,又一次看到了妈妈,听护士讲,她已经在这住了5年了。
命运残忍。
爸爸是在3楼走的,他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找了那么多年的妻子,那时就无声躺在他的楼上。
···
吴她慢慢走到夏堇年面前,最后的短短几步,却走的费尽了力气。
“终于找到你了啊···”
吴她看着夏堇年瘦的不像样子的脸,泣声说。
没有回应,没有知觉,夏堇年闭着眼睛,像沉浸在一个很沉很沉的眠。
吴她弯下身,握住夏堇年的手。
还是那只会握着她手腕,一点点教她画画的手,还是那只在她哭鼻子的时候,会温柔拭去她的眼泪的手。
可妈妈的手此刻却触感冰凉,还有缺失水分的粗糙,皮肤紧紧贴着骨头,了无生气。
她是受了多少苦。
“对不起···”
吴她把妈妈的手放在脸颊,一遍遍道歉:
“对不起,那么久才找到你···”
“对不起···”
吴她难过极了,她恨自己没用,妈妈明明就在苏城,自己却一无所知···
如果她当年能一早找到妈妈,是不是爸爸也不会累垮身体,不会到最后···
病房里,一开始还有些压抑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变成嚎啕大哭。
藏不了,止不住。
没人注意,那个沉睡5年的植物人病人,另一只手的小拇指,此刻极轻,极轻地动了一下。
***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