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会死。”倒在地上的卫兵们听见从上方传来低沉的东京口音,“请终身在床上沉默地回忆你们的光荣。”

展昭目光落在停尸间的门上,动手不到一分钟就打开锁,把四人拖进门里,擦净门外血迹,把门反锁。

淡漠的月光从高窗里洒进,空旷的停尸间一半晦暗一半y-in黑,依稀可见一排排冷柜森森而立,镶着标牌。时不时有探照灯转过来,在窗洞**进一道移动的光柱。

展昭从卫兵身上拿来电筒,依次打开查看,都是供实验用的残缺尸体。抽查了十排,并没有需要的东西。低头看表,距离门口换岗还有二十分钟。索x_i,ng放弃,熄灭电筒,大步来到墙边细心摸索。果然在一个看似多余的壁嵌c-h-a座后找到了机关。揿动按钮,一阵轧轧声响起,沉重的暗门打开,里面喷出一股令人无法呼吸的寒气。

没想到日本人居然把整个房间做成了冷柜!

展昭屏住呼吸,捏亮手电照去,整齐地码着数十个铁箱,上面镌着批次标号和白氏集团的标志。

暗间里极寒,根本进不去人。不要说逐箱做手脚,就是站在开着的门前都会短时间内严重冻伤。展昭迅速合上机关,暗门关闭,才发觉手指已经冻得失去知觉。

改装电路板,切断里面的制冷,促使血清短时间变质。

然而控制停尸间温度的仪器并不在这里,在外面走廊里的机房。

距离换岗还有十三分钟。

展昭从地上的士兵身上拿了支步枪背在身后,看一眼停尸间大门,将门钮调成锁死,猛地一拉,在将关未关的瞬间闪身出门。

来到机房门前,想要打开装甲门上的锁,冻得失去知觉的手却无法灵活c,ao作,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去,手表每一声嘀嗒都牵扯着神经突突乱跳,手指被开锁的回形针钢丝扎得伤痕累累,却没有痛感,完全不听使唤。

距离换岗还有十分钟。

展昭没时间考虑,把手c-h-a进怀里暖着,半跪下来用牙齿咬住钢丝,伸进锁孔。无暇顾及钢丝扎破唇舌牙龈,黑亮眼瞳里横着毫无余地的坚韧。

还有八分钟。耳中清楚地听到了第一层机簧挑开的轻响。

还有一层。

七分钟。

六分半。

五分钟。

又一声轻响,外门开了。

里面竟然还有一层硬木房门!

外面已经响起军用皮靴的声音,展昭看看自己稍稍回暖的手,以一敌四已经没有胜算的把握。摘下身背的步枪,顶住里层门锁,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门锁应声而落,走廊那头立刻传来奔跑和呼叫声,展昭将外层装甲房门锁死,打开灯,从口袋里掏出医用塑胶手套戴上,迅速打开机器后盖,冻僵的手返暖以后针挑猫抓似的疼,他已经顾不上,几下彻底拆毁制冷,开启加热电路。

外面响起枪声,是向停尸间门锁开的。片刻后就转向了机房。

密集的s,he击震耳欲聋,装甲门锁周围已经开始冒红。

展昭毫不犹豫地把温度调到最高70摄氏度。回头看一眼门锁,微笑。

当初日本人制造这装甲门时定然是用了十二分心思让它坚固,绝没想过有一天要自己用枪轰开吧。

五分钟后,门锁脱落,枪口对准了门里一身白衣的展昭。

展昭抬头望着枪口,摘下口罩,俊逸眉宇间升起从容笑意。

“请转告青木将军,日向昭求见。”

冬天的海面云水相接,笼罩着一层y-in郁的雾气。

白氏制药公司在一夜之间易手给日商,董事会宣布这个看似突如其来的消息时,白锦堂因病未到,代替他出席的是秘书丁月华。大报小报很快登出报道,对白锦堂的倾家卖国行径口诛笔伐。中统上海站的特工一直没有接近白锦堂的机会,加紧撒网寻找,白锦堂竟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毫无踪影。

黄昏时分,法租界的一间私人旅馆对着海滩的落地窗里,白锦堂望着海天相接处即将消失的红霞,慢慢吸完最后一支雪茄,拧灭烟蒂。

“帐目都处理好了?”冷静地发问。

“是。”丁月华回答,“您随时可以出发去长春。再也……没有牵挂的事了。”声音越来越低,极力掩饰着颤抖。

白锦堂缓缓转回身,深邃双眼意味深长地看进丁月华泪盈盈的美眸。

“月华,到我身边来。”

丁月华迈开步,光滑的地板在脚下竟然涩滞万分,几步的距离给人的感觉远得如同从生到死的漫长。

一只温暖的大手伸过来,隔着长发拢住她的肩背,稍一用力,整个人就落进散发淡淡烟草气息的怀抱。

“我还没有忙到能够忘记牵挂你。”微笑的声音,像阳光一样从头上洒落,“月华,这事过了我就娶你,相携几十年后,你领着儿孙来看无疾而终的白锦堂的墓碑时,再用这样的眼神。”

心跳有力地响在耳边,柔软的棉质衬衫吸掉了丁月华流下的眼泪。她猛地伸出手臂抱紧白锦堂坚实的背脊,好像能够从他身上汲取令人安心的力量。她狠狠责备着自己的担忧:他是一个血管里流淌着硝烟和烈焰的人,和他在一起,这样的小儿女气就太矫情了。

黑色雪铁龙轿车在暮色中疾驰向机场,当终于查到消息火速赶来暗杀白锦堂的中统特工来到机场,看到的只是余光尚存的天空中远去的机翼上闪耀的灯光。

“猫儿,你等等我!”

白玉堂带着三名手下策马飞奔,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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