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伪军以为两位太君在喊人,连忙跑过来:“两位太君!什么的要?”
白玉堂打着日腔摇手:“没有,没有!干活!车修快快的!”
伪军糊里糊涂地走开,白玉堂转脸看着展昭,小声说道:“伪军多少都应该听得懂些日语……他们的反应不是装的。我觉得这个据点里有什么地方不对。”
展昭不说话,继续吃着干粮。白玉堂看着他吃不出滋味的表情,知道他只想迅速填饱肚子,然后上路离开。心想到了南京一定要给猫儿好好补补,一面也狼吞虎咽起来。
刚吃到七分饱,外面忽然响起车声。
白玉堂眼神一冷,正要出去找伪军队长,副队长已经踏进门来:“太君!又有一辆给青木大将打前站的车来啦!太君要不要出去接?”
不等白玉堂说话,展昭已经站起身,向门口随意迈了一步,封住副队长的去路,用日语说道:
“我们另有秘密任务,不是青木大将的前站。你们只管接待,不要说我们在这里。”
副队长瞪大眼睛:“啥任务啊,还不能让青木大将知道啊?”
展昭上前一步,枪口顶住副队长胸膛:“帝国任务,不是你问得的。照我说的做,否则当场处决!”
副队长吓得脸色惨白,举起双手,连连后退:“是!是!太君!小的遵命!”
看着副队长一路跑走,展昭回头看向白玉堂。
白玉堂坐在桌边,拎起水袋一仰脖,清凉的水打进口腔,脸上的表情竟然像喝酒一样痛快。
“猫儿,看来你我跟青木,当真有缘。”
他的眼睛突然定住。
十几个枪口从门窗边缘缓缓升了起来,瞄准他和展昭。
展昭看着枪口,站在原地不动,半握成拳的手缓缓放开。
后背一热,白玉堂靠了上来。
“玉堂,”展昭轻声,“观望。”
外面的人看到里面两个日本军官背靠背站着,而且没有掏枪,纷纷从隐蔽处站起身,继续端枪瞄准。
展昭握住白玉堂手腕,暗中按动:“只有一个人受过职业训练,在一点半方向,身份不明。”
白玉堂:“其他人对武器完全不熟,一紧张,就走火。”
一声枪响,会将一切摆到明处,再无余地周旋。
展昭手向下滑,在白玉堂手上紧握一下。白玉堂回握,他充分懂得展昭的意思:满洲地下流动着各种颜色的力量,每股力量都有自己的目的。在情况没有清楚之前,站在明处的最大敌人是即将到来的青木贤二,任何由误判而产生的打草惊蛇,都会导致致命的后果。
在这样的复杂情势下,维持现有身份是唯一选择。
屋外的人试探着开门,端着枪进来。他们都很年轻,手因为过分用力而发抖,眼里是初临大敌的兴奋和紧张。
白玉堂觉得有点可笑,干脆摊开手,给他们看自己毫无武器,而且不想抵抗。
“鬼子害怕了。”一个人小声说,“上!”
两支枪抵住展昭,另外两支抵住白玉堂。几个伪军拎着绳子冲了上来。
伪军们又开始忙前忙后,只不过这次要招待十几个宪兵,尤其还听说青木大将马上要来,摘菜杀j-i褪毛开膛忙得不亦乐乎。来打前站的宪兵并不落座,把院里院外大致搜了一遍,没有发现可疑目标,于是端枪肃立,等待青木到来。
伪军队长一边指挥做饭,一边用眼睛找着副队长。
副队长匆匆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把大葱。
队长:“那两个日本人怎么样了?”
副队长:“控制起来了。他们像是带着秘密任务,不想让青木贤二知道。”
“抓起来。等制裁了青木贤二,再从他们身上把秘密掏出来。”队长低声,“昨天新来的姓沈的,可靠么?”
副队长看看周围没人,小声:“他是猎户出身,数他枪法好。今天的行动重大,没告诉他。我让他带两个不知情的外围新兵,看着后院那两个日本人。”
“不能轻易相信他。”队长看着在门口站岗的日本宪兵,“先把今天的事办了再说。”
前面厅堂里的杂物都被伪军们搬走,清出连在一起的敞亮三间,拼桌摆椅,三盘四碗地开始上菜。
地上正热,后院的地下菜窖里y-iny-in沁凉。头顶上的窖门关闭后,下面就是封闭的世界。通风窗里能听到前院的车声,夹杂着日本宪兵和伪军的说话声。
一盏小煤油灯在墙边昏昏地亮着。
展昭坐在墙角,被浸水麻绳捆得结结实实,白玉堂被捆在旁边,四个年轻伪军两人一个用枪指住。那个受过职业训练的枪手抱枪坐在地窖最后一级台阶上,看着下面的人。
展昭用目光标量枪手的位置,对方确实是训练有素的老手,这个火力点足以把地窖里的六个人瞬时击毙。如果换成自己占据那里,这个过程只需要几秒钟。
展昭看向白玉堂,白玉堂也正从枪手身上收回目光,向他投来了然的一眼:
这个枪手的实力,和其他人比,强到了可疑的地步。
“队长在前头干什么哪?”一个伪军开口。
“不知道。要是打鬼子,可别忘了咱。”另一个伪军心有不甘地向上看了看。
“看队长领咱们杀j-i炒菜的,也不像要动武的样啊。”伪军抚摩着枪身,“闷在地底下看小鬼子,没意思。”
白玉堂动了动,虽然被五花大绑,自己倒是不觉怎么样,逢场作戏的时候多的是,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