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一年的一月里,德梅斯和德普朗吉收拾好行囊陪着让娜一起,再次来到了沃库勒尔,找到了指挥官博垂库尔。

博垂库尔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再见到这个少女,而对方还是因为同一件事前来。但他并没有为让娜的执著而感动,只是再次将他们赶出了军营。

让娜拦住了想要冲上去格挡的德普朗吉,向着那位指挥官说出了自己对于下一场战事的语言,然后就和德梅斯以及德普朗吉一起,在军营的附近搭起简易的帐篷等待着新的机会。

少女关于战败的预言一再应验,她的影响力在受助过的村民的推动下甚至辐射到了王都附近,传到了王储查理的耳朵里。接连的战败,让军心涣散、民众焦虑,他们确实该思考找到一个更加超越自然的形象来增强民众的向心力,以及士兵对王室的信任感归属感。

博垂库尔迫于压力,派人找到了让娜三人,答应安排他们去王都面见皇室成员。

一路上德普朗吉都满是骄傲的神情向护送的士兵炫耀,好像当初预言的是他本人一样,中间难免穿插对于博垂库尔瞧不起人的埋怨。

让娜倒没忍心阻止,只是憋着笑意任由德普朗吉玩笑戏弄,德梅斯却听不下去这家伙继续聒噪下去,一个肘击向后击打在德普朗吉的肚子上,让他好一阵儿只能嘟囔着委屈。

“让娜你还笑,德梅斯你给我等着。”

“昨晚让娜缝衣服的时候,应该顺带把你的嘴一块儿缝上。”

王室的人不免心思重,花样多,但让娜却轻松的闯关成功,得到了走上前线的机会。

前线的士兵刚开始都瞧不起这个没有文化的乡野少女,难免和一直守卫在她旁边的德梅斯和德普朗吉起争执,但在见到对方一次次勇敢的和主将对抗,并且每次都扛着法**旗打在最前方时,说不震惊,那都是假的。

在经历过太多的失落、沮丧和绝望之后,哪怕是零星的逆转都会被人奉若珍宝,视若神祗,更别提让娜还是打着上帝的旗号,宣扬着要带领法国人民胜利的言论,带领众人一次次突破了英军的围困。

士兵们的心动摇了,从泥潭中爬升起来,佝偻的背脊再次挺直,眼睛恢复了神采,嘴角挂起了笑容,他们开始对信仰这个词产生了自己的定义,开始对活下去这件事有了更多的追求。

他们对让娜说,自己想活下去,想更好的、像个人那样活下去。

他们对让娜说,不想再听见孩子失去父亲,妇女失去丈夫,老人失去孩子的哭嚎,也不想再回收战友尸|体时发现根本拼凑不整齐。

对于这些,让娜都一一应许。

战争往往是由于猜忌、误解和被迫害妄想引起的,他们害怕被征服,被奴役,所以就要拼命的抢占先机,让娜虽然是要守护自己的国家,因为她明白有时候只有战争才能停止战争,可她同样尊重敌军的生命,甚至会为死去的敌军士兵做告解。

让娜这样的行为,使得同营的军人无一不佩服、信服,就连一直以冷酷粗暴的吉尔将军都难免不对她另眼相看。

吉尔·德·雷生来高贵,享受着一般民众没有的奢华的生活,他本应是战乱中人人艳羡的对象,但混乱的家庭冷酷且紧张的成员关系,却造就了他悲惨的童年。

长期只能和家庭教师在一起成长的吉尔,被发掘出超于常人的语言天赋和艺术造诣,但成长过程中他更偏向以暴戾的方式宣泄内心的情感。

在失去双亲之后,他因畏于外祖父的控制,只能时时刻刻学会隐忍。

将所有的不甘伪装为僵硬的笑容,像是随时等待反杀的傀儡一样。

他整个人在外祖父的影响下变得更加阴翳粗暴,时常紧锁的眉头已然有了两条很深的纹路,似沟壑一般。黑色的头发长至耳下,但他从来只是将额发抹上发油向后梳去,从来不介意露出那死黑色的眼睛和令人生怖的惨白色面容。

他在年少时,还是诸多少女的暗恋对象,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们对于吉尔的感触更多的是恐惧和厌恶,不仅仅源于他家室的落败。

作为外祖父的棋子,吉尔在少年时还绑架过他的表姐,只是因为找不到其他愿意联姻的贵族小姐,听起来有些可笑,但外祖父说了,他便做了。

吉尔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他完全没有给自己下定义的想法,但他依旧不屑强迫自己的表姐,哪怕他总是装作一副顺从的样子。

被关押半年之久的凯瑟琳,已经不想刚开始那样因厌恶而咒骂,因恐惧而祈求,她甚至生出些病态的怜悯,觉得吉尔和自己一样,都只不过是被关在黑匣子里的可怜虫,可笑的拿捏起了些作为姐姐的姿态,自以为是的心疼着作为施虐者的弟弟。

“吉尔,痛吗?”

凯瑟琳想要抬起泛着青白的瘦削手指,触碰一下吉尔眼角的乌青和血痂,但她知道吉尔不喜欢别人触碰自己,所以她把自己的胆怯当成了尊重,只是一遍遍的问着,再不厌其烦的安慰着。

但吉尔并未对凯瑟琳这种只能感动她自己的行为产生任何的动容,甚至觉得对方可怜中又透着些近似搞笑的愚蠢。

“吃完这顿饭,你就可以走了,因为外祖父他自己已经找到了合适的联姻对象,所以不再需要我了,同样也不需要你。”

凯瑟琳再次见到阳光之后,更多的是不适,她捂住猛烈跳动的心脏,本能的寻找着吉尔的踪影,却在发现对方真的消失了之后升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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