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想起母亲太过伤心,穆瑾并没有缠着沈景黎做好吃的,而是独自关在屋子里,不知道做些什么。
穆琛坐在堂屋的罗汉床上发呆,沈景黎感觉他情绪低落,便到灶间提了热水,给他泡了一壶茶。
“喝点热茶吧。”
人在独自舔舐伤口时,最不需要的便是别人的安慰,沈景黎也不善于安慰人,便就在一旁站着,等着穆琛主动开口倾诉。
穆琛拉着他坐下,看着他微微有些肿的脚,问了一句:“难受吗?”
沈景黎动了动自己的脚,回了一句,“挺不好受的。”
穆琛便替他脱了鞋子,让他往里面坐,把双腿放在他的大腿上,细心地替他揉了起来。
沈景黎没想到穆琛会这么做,先是不自在地动了动脚,想要抽回来,可穆琛看着瘦,力气却不小,将他压的死死的,他没有办法,而他揉的也挺舒服的,也就随他去。
穆琛显然是没做过这种事,虽然是一边看沈景黎的表情,一边揉,却还是免不了一时力气过大,弄疼他。
“喂,你认真点,很痛的。”沈景黎不满地抱怨。
穆琛看他一副快要炸毛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世界上第一个有幸让他做这些的人,还敢挑剔。
心里这么想着,穆琛的动作却轻柔了一些,并且越来越有模有样,舒服的令沈景黎哼哼唧唧呻吟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舒服,沈景黎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穆琛见他睡得没心没肺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拿了一张被子替他盖上,穆琛便拿了一本兵书看了起来。
——
下午未时,沈景黎第一次见到有人来拜访穆十四。
那时候他刚去外面散步回来,就看到一队士兵护送着一个白衣男子走进他们家,那男子走在前头,脸上带着平淡而温和的笑容,看见他,喊了声:“嫂子,好久不见,我来见穆兄。”
一句好久不见让沈景黎傻了眼,他左看看右瞧瞧,硬是没认出眼前这人是哪位?其实不能怪他,原主是个胆小的,做事畏手畏脚,从不敢拿正眼看人,穆十四会客的时候,都是战战兢兢躲起来的。
“你好。”真是尴尬,沈景黎悻悻的笑起来。
穆琛听到声音,从里屋走出来,看见来人,嘴角弯了弯,心情愉悦地笑起来,“仲平来啦,快到屋里坐。”
许仲平跟一旁护送他的士兵嘀咕了几句,便跟着穆琛进了屋。
沈景黎看得是目瞪口呆,穆十四刚刚居然笑的那么开心,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沈景黎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进灶间给他们泡了壶茶,厨房里没什么可招呼人的点心,沈景黎便拿了几颗茶叶蛋和准备给自己吃的红枣糕端了过去。
放下茶点,沈景黎就进灶间拿了剩下的红枣糕,过去隔壁陈嫂子家串门,留空间给他们谈话。
在陈嫂子家门口时,他看见一个士兵在跟陈嫂子说话,好像在打探什么,他没凑过去,而是拿了红枣糕给坐在门口纳凉的甜妹和欣妹。
“啊,是红枣糕。”欣妹小吃货一看到吃的,就高兴的跳起来,急忙拿起一块就往嘴里送。
甜妹嗔怪地瞪了妹妹一眼,搬了张藤椅给沈景黎,“沈叔,你坐,我娘一会儿就回来了。”
说完,便伸长着脖子往外面看,而就在这时,睡午觉的陈康醒了过来,扯着嗓子大哭,甜妹急急忙忙朝陈嫂子喊了一声,“娘,弟弟哭了。”
接着便火急火燎地跑进去哄弟弟,六个多月大的陈康长得肥肥壮壮,甜妹抱不起来,只好坐在床上,搂着他的上半身,哄着他。
陈嫂子听到女儿的叫唤,就急忙结束谈话跑回来,一看儿子的模样,就知道孩子是饿了,赶紧给他喂n_ai。
男女有别,沈景黎不好在场,便跟欣妹坐在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陈嫂子喂完孩子,就让甜妹搬了张藤椅,抱着孩子到门前的y-in凉处挨着沈景黎坐下,问道:“小沈,那些人怎么又来了?是不是你当家的又犯什么事了?”
“嫂子,你说什么呢?我当家的什么时候犯过事?”穆十四整天病殃殃的,哪有j-i,ng力犯事啊?
陈嫂子见沈景黎这么不知事,心里不知多担心,当下就扯着沈景黎说起来,“小沈,你嫁过来之前,就没仔细问过穆当家的情况啊?”
沈景黎摇摇头,原主是被卖过来的,他父母就只看重银子,哪里管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家。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当初穆当家来村里的时候,是被大批人马押送过来的,村里人都说他是犯了事,被上面下放的。”陈嫂子伸长脖子看了看外面,压低声音道,“你可能不知道,经常有人来村里打听你们家的消息,听说是附近兵营里的人,那模样,凶神恶煞的。”
沈景黎吧嗒吧嗒嘴,没有做声,这穆十四的来头比他想得要复杂多了啊,真亏得他心脏强大,听到这些消息还能处变不惊。
屋里面,许彦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眉头一皱,道:“我上次托人从江南带来的好茶呢?”
“被他拿去做茶叶蛋了。”穆琛指了指旁边盘子放着的茶叶蛋,忍不住笑起来,沈景黎是个不懂茶的,不知道那些茶叶的价值,用起来是毫不心疼。
“你居然舍得?”许彦林很是惊讶,穆十四爱茶,那可是出了名的,他珍藏的好茶,就是交情要好的朋友都难得喝上几回,居然舍得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