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点着一支蜡烛,昏暗的灯光下,映的南方的脸有些模糊,又有些虚虚浮浮,就连身形都有些模糊了,陆鸾心下一惊,随即抓住了南方的手腕,南方吃痛的皱眉,却也没有拂开抓在腕子上的那只手,只是任他抓着。

两人就这静静的站着,谁都没有说话,微风吹过,南方忍了忍,终是以拳抵唇,压抑的咳出声。陆鸾恍然间惊醒,帮他顺背,脸上的神情难以捉摸。

南方咳了一阵才缓过来,冲陆鸾摇了摇手示意他不用再帮自己顺背了。

“抱歉,让你担心了。”南方本就皮肤白皙,如今一咳,两颊升起团红晕,倒显得没刚才那般没有人气。

陆鸾没说什么,执起那双冰凉的手捂着,良久对上那双温润的眸子。“没关系,就快好了,一切都快好了。”

南方终是没再说些什么,兀自望着月亮发呆。

“女床之山,有鸟,其状如翟,名曰鸾鸟,见则天下安宁。”此时已近三更,周围静悄悄的,南方突然起唇念起了儿时常说的话,那时趁着老庄主疏于管教陆鸾学业,夫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二人日日拿着山海经看的津津有味,少年心x_i,ng,看着那些志怪直觉稀奇。

直到那日南方看到这句话,就日日里拿来揶揄他,那时的陆鸾调皮淘气,自是没有那天下安宁一说。“见则天下安宁,阿鸾,你当真辜负了这句话。”南方整日里这般,陆鸾也不恼,只是抿着嘴笑。

而今。倒有些一语成谶的意味。

陆鸾见他又说起了这句话,低头痴痴的笑,复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般,仰头大笑起来,“天下安宁,我当真是辜负了这句话。”

夜色如常,只是不知这夜色之下究竟有多少痴儿怨女辗转难眠。

陵越只知兰溪印在南方那里,却不知那方印信到底具体在何处。陆鸾只知钥匙在云晴身上,却不知该如何打开那祭祀场的大门。两方都有砝码又都欠缺了些什么,一时间面上倒也似平常那般相敬,只是这静水之下,不知是怎样的波涛汹涌。

天气越来越暖,屠苏的肚子也长的飞快,几天就一个样,小西瓜似的揣在身前。清晨陵越给他穿衣服的时候只觉这衣服有些瘦了,是该再置办些新衣服了。当即向陆鸾告了一天假领着屠苏上街。

天气回暖,阳光照在身上也是暖暖的,周遭的柳树彻底长开了,随着和风微微拂着,好一个东风送暖,绿树成荫。

屠苏撑着腰慢慢在街上走着,陵越在一旁小心的扶着他,生怕他被路人碰到。见他这般小心,屠苏嘴角弯了好看的弧度,“师兄太小心了。”

陵越闻言将他往怀里搂了搂,声音里带了一丝笑意,“对你,怎样都不为过。”

两人买了衣物见天色还早,就在集市上多待了一会儿,这镇子虽不大,可热闹的很,两人被这热闹的气氛感染,心情皆是不错,小贩又见两人衣着不凡,都上前来拉拢生意,两人一路下来有用的没用的倒是买了不少。

路两边的花早就开了,风一吹竟有些沁人心脾的意味,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屠苏放眼望去,之间一个卖铃铛的小摊,又一阵风吹过,铃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好听得很。

陵越见他那一脸喜爱的模样,当下柔了神情,一汪春水更是在眼底化开。“去看看。”

两人在小摊前站定,屠苏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一时间难以抉择陵越见他小猫儿贪吃一般的神情,有了将所有铃铛都买下的冲动。

“这个。”屠苏踮了脚想要够上方的铃铛,动作不大却看得陵越心惊,当即制止他的动作,自己踮脚将铃铛够下。这个小祖宗,也不怕重心不稳摔了。

将手中的铃铛交给屠苏,屠苏伸手接过摊放在掌心上,那铃铛晶莹剔透,阳光一照流光溢彩,直看得屠苏弯了眉眼。

陵越向摊主讨了红绳,蹲下身子将那铃铛系在屠苏腰上,才扶着人离去。

是夜,屠苏趴在桌子旁看着桌子上那个可爱的铃铛,怎么看怎么喜欢,抓起系绳在耳边摇了摇,清脆的声音立时响起,屠苏闭着眼睛听得心里欢喜。

陵越洗过澡回来便见他这般小孩子模样,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身边,一把将铃铛拿走,屠苏听那声音正听得欢喜,突然被人抢走,红唇一扁,一双大眼委委屈屈的看向陵越。

陵越有些扶额,逍遥告诉他怀孕的人可能x_i,ng情会大变,可这屠苏怎么变得越来越像小孩子了。

看不得他那样,只得将铃铛重新塞回他手里,扶起人就往床边走,“怎么那么喜欢它。”

屠苏看了看身旁的人,笑容渐渐扩大,从怀里掏出陵越当初给他的那个铃铛,“和它很像。”

陵越细看,果真,两个铃铛倒是蛮像,只不过今天买的这个没有自己送他的那个有灵气。

挑了一边的眉毛,语气里有些期待,“那这个是送给我的。”

屠苏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歪着头张着红唇笑的开心,复有低头覆上小腹,“是送给他的。”

陵越第一次有了危机感,他深深的觉得这个小鬼要和他抢屠苏,危险的眯了眯眼,低头亲吻着爱人的睫毛,“那我呢。”

感受着柔软的唇在自己眼睛上流连,屠苏仰起头方便他亲吻自己,拉过陵越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我和他都是师兄的。”

陵越相当满意他这回答,拥着屠苏不想放手。两人静静的抱了会儿。突然屠苏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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