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恩的每一点情绪变化都落入了穆括那一低头的眉睫轻扇。这样的姿态模样,错不了。这世上让人变得妩媚的,除了c事了。
怪不得桓恩会住在长乐宫,而不是住在驿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进门前抬头一看匾额还以为花了眼,一个质子怎会住在皇帝寝宫?现在一切都有了答案。
殿下多半是被迫的。
他很了解桓恩,受了伤都是独自饮泣,在人前从来一副什麽事都没有的样子。穆少衣心里明白,也不点破,面上仍装作若无其事地说:“看到殿下气色不错,我也就放心了。这里还住得惯吗?”
“住得惯。”桓恩怕穆少衣再往下问就会牵扯到容成,连忙岔开话题问:“少衣,你知道这仗打得怎麽样了吗?我在宫里,消息不是很灵通。”
“这我倒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应该快结束了,去年年末的时候捷报频传,想来距离收复天海关应该不远了。
“啊……”
看著桓恩脸上浮起笑容,穆少衣忽然有些怀疑容成让他帮忙瞒住的动机。但现在他只是猜测,没有万全的证据,还是先按下不说,以观後效。
“我走的时候看能不能带你一块儿走。”
“谢殿下。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穆少衣摇摇头。那个埋葬了他一家的伤心地,他不愿再回去了。
“好吧……”桓恩也知道是自己父皇不对,“你什麽时候改变主意了可以来告诉我。”顿了顿,牵起穆少衣的手道:“来,给我弹首宁心静气的曲子吧。”
“好。平沙落雁,怎样?”
“嗯!”
天色将晚,穆少衣待了一个多时辰就告退了。桓恩听过穆少衣的琴,又聊了会儿天,心里慢慢平静下来。战争想必很快就要结束了,他也就要离开这里,希望最後的这些日子能过得平静一点。
不知为什麽,他竟然觉得自己一定会怀念这段在“暴君”身边的日子。头一次被人这样霸道地爱著,每每想起,心头都难以抑制地涌上莫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