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住的是台灯,池又鳞的额头被砸得血流如注。血腥味道跟鲜红血色刺激着我不受控制的行动,我还想砸,被人一个抓住手,拉扯开。
“放开我!”我吼着,那头池又鳞跌跌撞撞似乎想反击,也被人拉住。
我不知道现场有多狼藉。我过热的头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怎么没弄死他。
很长的时间中,我的视线都聚焦在地上那盏被砸坏的台灯上。上面血迹斑斑。
我应该再用力一点的、再用力一点……
“溟溟!”我口中的念念有词被这一声叫喊截断。
我木然转头,视线落在身边的人。
是我的奶奶。她正担忧地看着我,眼里泛着泪光,她一向梳得齐整的发髻乱了,几绺花白的头发散在鬓边。
我此时才感知,她正用力抓住我的手。
“孩子,看着我。”
她老了。爷爷在一年前去世。鹣鲽情深,如今只剩她一人面对世事。
我的意识渐渐回笼,身为“池亦溟”的人伦三观这才恢复过来。
“奶奶……”我抱住她。
我并不想哭。我哭不出来,但心里很难受,像被一只手攥紧咽喉,呼吸不能。
奶奶一下一下轻拍我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现场只有我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