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姐本就对我一家极好,谁知道嫁给了这么一个恶棍,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他如果没死,我都想去把他杀死!”
一听见这里,阳明臻剑眉倒竖,神色威严地看着陈谯:“你刚才说什么?”
陈谯重复道:“我想杀死他。”
阳明臻说:“你可知道,在我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该是怎样的后果?”
陈谯笑了笑说:“我知道啊,铁面无私的阳队长。你当然可以怀疑我,不过这件案子真不是我做的,如果是我做的,我怎么可以将这个人的尸体留在垃圾堆里等着被你们发现?我会将他推入油锅里油炸,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阳明臻正色道:“收起你那些阴暗的想法,我现在只想问你两个问题。”
陈谯看着他。
“第一,你最后一次看见王信是在什么时候?第二,关于你刚才说的狐狸精又是谁?”
陈谯回答:“最后一次看见这个恶棍是昨天夜里。至于狐狸精,我不知道探长你具体问的是哪一只?毕竟王信养的狐狸精挺多的。”
阳明臻又问:“昨天夜里你是在什么地方见到他的?”
“还能有什么地方,当然是龙门厅,整个茶城最大的狐狸窝。”
陈谯所言不假,龙门厅这个地方就是茶城最大的烟花之地,里面的那些女人都浓妆艳抹,在那灯光暧昧的地方扭来扭去,宛若美人蛇吐着信子,大胆地勾引着荷包里有钱的男人。
阳明臻看了看陈谯的周身打扮,总结出两个字:贫穷。
“我看你这模样不像是能够进得起龙门厅的人,你是特地去那个地方找人?或者说你当时找的就是王信?”阳明臻直接了当地问,“你想干什么?”
陈谯直视着阳明臻的眼睛:“杀他啊,我刚才已经说过了,阳队长记性不好?”
“你在龙门厅蹲守了他多久?你都看见他和那些人接触过?”
一连抛出两个问题,陈谯似有些不耐烦。
陈谯笑嘻嘻地道:“你不是说我穷么?我没钱自然就被龙门厅赶出来了,他跟谁接触过,我怎么知道。”
阳明臻盯着陈谯的表情,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在说谎。陈谯却说:“阳探长该问的都问完了吧?既然这样,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家煮饭了,我肚子饿了。”
旁边的警员对着他摆了下手:“走吧你。”
陈谯笑着走出围观人群,嘴里还念叨着:“人作孽,老天收,报应报应。”
警员望着陈谯离去的背影,问阳明臻:“队长,要不要派人去跟踪那小子,我感觉他在说谎。”
阳明臻摆了摆手:“不用,陈谯没那么大的能耐,你看他那身材犹如瘦猴,跟死者王信一比相差甚远,他根本没法双手撕开王信的肚子。再看王信身上的伤口与之前的死去的两人如出一辙。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老天报应,而是一桩连环杀人案!”
警员震惊:“什么样的人才能有这样的力气,直接用双手不需要工具就能掏空活人的身体?”
是啊,什么样的人才能够做到呢?
这些人不知道,阳明臻心中却是十分清楚的。因为在两年前,他曾经目睹过自己的同事被人挖走了心脏,他明明可以去救人的,可是因为腿受伤了,只能躲在暗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事惨死。
在那一场追捕里,只有阳明臻一个人活下来了。上级将他从一个小警员提升到队长,可是他连那个案子都没能破,甚至还没有救下自己的同事。他不止一次反复的问自己,到底有什么资格能够当上探长。
所有的回答,都化成嘴角的苦笑。
茶城出现怪物杀人,上面的人为了封锁消息,命令所有人都不许说出实情。那些知道秘密的人都死在了怪人手里,唯独他活下来了。他们为了封他的嘴,就给他升职。
本以为太平两年,这些怪事就算是结束了。
直到最近他才知道,这不过是噩梦重演了而已。
倘若那个人还在的话,也许他还能问一问。可是那个人被他逼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他又看了一眼王信的尸体,那残忍的伤口让他没由来的心底一寒。
如果当初他的腿没有受伤,他就会迈出那一步,该死的人就是阳明臻。而不是那个为了保护他而牺牲的同事……
旁边的法医郁舂看见阳明臻脸色不好,关心道:“阳队长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阳明臻摆了摆手道:“没事。”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年轻人,觉得有些眼熟,却又叫不上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郁舂展眉一笑,声音温润地介绍自己:“郁舂,新来的实习法医,几天前我和阳探长还在同一张桌子吃过饭。”
阳探长微微颔首,他记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人。因为警局里的老法医到了退休的年纪,他们不得不去请一个新人。这新人才来的第一天,大家组织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就是因为那一顿饭,太平已久的茶城出现了第一桩命案。
阳明臻伸手轻轻拍了拍郁舂的肩膀:“可有什么发现?”
郁舂摇了摇头:“王信和前些日子的死者一样,五脏六腑被挖,脸也被毁了,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还需要进一步检验。”
阳明臻点了点头:“那就把尸体带回警局,麻烦郁法医了。”
“这都是我分内之事,不麻烦不麻烦。”郁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