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经历这一事,辜七此刻必然会沾沾自喜让自己糊弄过去了,可此时她却因此而生出五味成杂之感。他对自己不惜以命相救,自己实在不该……辜七忽然从他怀中坐正了身子,她看着裴池,语气平静的开口:“殿下,七七有一桩事要同你说的。”
裴池目光一敛,示意她往下头继续说。
骗人的滋味总归是不好受的,何况若不是自己承受不住,她也不至于会逃,也就不会身陷险境。先前她执着刻意隐瞒,这会却觉得她或许应当早就跟裴池坦白了。因而这时看着裴池时,她再没那种心虚得恨不能立即转身的念头了。“殿下,罗绛容的事……同我有关。”她说完这话,一种轻松感就盈满了全身。辜七本还想再继续说,却听裴池已然开口了。他语气平常,“我知道。”
“殿下……?”这样的语气太过寻常随意,辜七满心的惊疑。要说罗绛容的事闹得可不小,他……怎么能表现得如此不在意?
裴池看出了她脸上的不确信,只好再次道:“我早就知道了。”他抬手抚了抚辜七脑后头发,细细软软的触感十分好,他因贪恋而流连着不收回手。“我知道是她先蓄意要害你的。”
辜七因此而鼻子一酸,她以为裴池总要说些自己太过任性妄为的话,可他却只是这样说。就好像,他这话的意思是她没错的,一切都是罗绛容咎由自取。“殿下……不怪我狠毒吗?”
“我几时要怪你了?”裴池好笑,他怎么会怪她呢,倒是有些恨自己没早发现了。若辜七没察觉,只怕被郭正祥掳走了献给沈括的就是她了。裴池不敢想那种后果,便将辜七搂入了怀中。
辜七因为罗绛容的事越闹越大而愈发心虚恐惧,却不知道裴池从未将后来的事怪在她身上。一切都是沈括的诡计,同辜七又有什么关系,就算是没有罗绛容,总还会有别人。
辜七温顺的伏在他怀中不言语,为自己先前的想不开而懊恼。可再仔细想想,又觉得很有些不对,这会她忍不住质问了起来:“殿下那几日都不来见我,怎么不是怪我了?”辜七这是得寸进尺同韶王翻起旧账来了。哎,明明她为了示好还跟他求欢来着,可他当时竟还推开了自己。每每一想到,辜七便觉得此人可恨!恨不能亲自上去咬两口。
裴池也随即想到她恼的是什么,温香软玉在怀又提了那档子的事……可那两日他的确是忙的不可开交。“等你稍好些了,我一定好好补偿。”他压低了声音附耳对她低语,满是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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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七怎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 侧过头气鼓鼓的瞪他, 虽自己刚才是想到了那上头去, 可分明并不只介意这事, 谁叫他单独的拿这事出来说了。因而娇横的开口道:“谁说那个了!”
“哦?”裴池见她这模样比先前垂垂欲死添了许多生气,真是爱极了, 挑了眉故作不解的问:“那你指的是哪个?”
辜七更是生气了,明明是他不理人, 怎的还不知情的模样。“殿下那几日总不着人!”她之前为了罗绛容的事还不至于害怕成那样,还不就是因为他在那档口一连数日不见, 这才叫她胡思乱想了。实则辜七这会怨他不理自己也是有些蛮不讲理, 很有秋后算账的意味。
裴池纵着她的小性子, 他就喜欢她这么娇嗲嗲一副磨人精的模样。因而也不恼她的无理取闹,温声的同她解释:“那几日实在忙,总也要给你收拾了残局。何况……”
说道这,他忽然语气一滞,停顿了下来。
辜七被他前半句话说得倒是消了两分气,正眼巴巴的等他后头的没说完的话, 等了片刻他却再不开口了。“何况什么?”辜七心道,怎么这时候殿下还要拿乔, 还非得要别人催着问才说么?
裴池摇了摇头叹气, 避开辜七热切的目光,“还是不说了。”
辜七觉得这可真是莫名其妙, 哪有好好的话说到了一半就不说了的道理。这样欲言又止, 实在很不符合殿下的性格。辜七以为这其中还有什么了不得的隐情, 忙追着问:“殿下快说嘛,何况什么?”她求起人的时候,语气就很软糯,跟沾了糖一样。
裴池看了她好一阵,好似被她追问才勉为其难的开口:“……何况,你在时,我就总忍不住要跟你亲近。”从前读史见昏君为美人不早朝他是很不以为耻的,如今裴池也算是自己体会了一二。平日里也就罢了,那时候他再耽于床帏可真是要昏了头,索性彻底避开了辜七。那日拂玉请自己去用饭,他本是忙中抽空去的,哪晓得她那样大胆,竟是在饭菜中下了药。
“……”辜七闻言脸色涨红快要滴出了血来,下意识的朝着周围看,好在拂玉、挽玉和康妈妈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全部退了出去。“殿下!”辜七觉得裴池是越来越没个正形了,怎么跟自己总要说这种事,她捂着耳朵道:“我还在病里头,殿下不要说这种事了!”
裴池就一脸无辜的叹气,直好像是在表示自己先前也不想说的,明明是她一直在追问。辜七的脸颊因为羞涩而通红,裴池便忍不住捏了两下,可见说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她现在的血色看起来是非常好的。裴池偏还不让她捂着耳朵,掀开她一只手凑过去道:“若不是因为你病着,你觉得我可会跟你说这么多话?”
什么意思?辜七露出疑惑的目光,直到见裴池意味深长的将视线停留在自己胸口微微敞开的胸口,才反应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