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绿和猩红,从来不是一路。
对比太过强烈,又是同样夺目的鲜艳,总要分个最终的胜负,才会甘愿。
只是,大抵会,你死我活。
“一清二楚的事,何必拿出来说。好玩吗?”高杉最清楚不过的一个道理——
世事太难测,世道多险阻,十三年前谁人能料到如今?这世上,纵是万金也难求的,无非“早知道”。
“别让人无端挂心。”银时靠向身后的床头,稍稍仰了头看向高杉,“这是旁观者的劝告。”
“我看,你也没这个资格。”高杉沉下脸来,又依然笑着。
银时下意识地抬手触碰脸上尚未消退的符文,顺便挡去唇边的那抹冷笑。这不是他能控制的事,就算他被人,因此,而牵挂着……
“那就各自管好自己。”银时再次开口时声音压得极低,眼睛半眯起来,脸上的深紫色符文微微闪烁。
高杉看着银时这样的反应,托着烟杆的左手往下放了放,手肘没有碰到腰间悬着的长刀,他离开了窗边,握了握空空的右手:“没有了武器的凶兽。还能做什么?”
“有一个词,”银时放下了手,闭了闭眼,手掌握住又松开,“叫做‘困兽犹斗’。正好,都是厮杀,有没有刀,都一样。”
高杉盯着银时,不知道想起了些什么。他转身离开屋子,拉开门时留下一句:“我没兴趣和一头‘困兽’斗作一团。天然卷混蛋。”
随着合上的门一起消失的余音没能留下一丝存在过的痕迹。
银时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干脆一翻身躺下,拉上被子补一觉。在这种无聊的地方,所有的东西都变得无比单调,连梦也是。
循环往复。
尽是他不愿回想,又无法忘记的单一场景。
第23章 贰拾壹
“天导众的东西,真是一样比一样诡异。”高杉将视线凝在桌面上密闭的试管里的东西上。那里面有,不断分裂的——
“机器”。
“它们在改变空气中元素的种类,化为己用。”穿着白大褂的天人研究人员不咸不淡地做着解说,可话里话外,怎么都难掩激动之情。
“我让你们研究这个东西。”高杉若有所思地抬头打量了一眼身边的天人,“但希望你们不会蠢到去触碰我的底线。”
“当然。这毕竟还是您的地方。”天人将试管锁回保险箱,有些紧张地看着高杉。
“呵。”高杉从唇间吐出一个似笑非笑的音节来,“那你们就,好好加油吧。”
看看最后,到底如何。
此时,高杉身后的河上万齐调了调耳机的音量。啊啊,低沉华丽的进行曲,就是有些阴郁,还带着点恐怖。
河上万齐隔着墨镜看了看实验室里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的一系列实验。
只怕是这些东西的,存在本身,就有够触碰高杉的底线了……
“万齐,听到了什么。”高杉转过身来,话里不是询问的意思。
“在下听到了……十分,危险的音乐。”河上万齐顿了顿略做思索,“从带着些微的愉悦的声音,变成了现在这样。”
“愉悦?”高杉直接看向河上万齐。
河上万齐却是不怕死地点点头道:“您每次见到白夜叉的时候,都会让在下听到一些意料之外,由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的音乐……”
只是声音越来越小,河上万齐终于意识到耳机里属于高杉的音乐变得愈加危险,于是在高杉愈发锋利的目光下从善如流地闭了嘴。
“聆听灵魂之音的能力。”站在一旁的研究人员忍不住插嘴。
“不如说是看透人心的能力。”高杉瞥了一眼旁边的研究人员,“很有用的能力。”
“不,就算是在下拥有这样的能力,这世上也大有令人无法理解的人存在。”河上万齐意有所指地看着高杉。
“什么样的人,即使是被看穿了灵魂也无法让人看懂。”天人有些感兴趣地追问,话里不乏怀疑和半真半假的玩笑。
“职业病?”河上万齐开口将天人的话抵了回去,他当然不会等高杉来开这个口。
高杉嗤笑一声:“走了,万齐。”
天人识相地退后半步给两个人让开路。他的问题逾矩了,而这种逾越,显然是不必要的。
转过研究室,又是空无一人的迷宫般的走廊。走出很远,高杉忽然开口询问:“万齐呦,你看不透的是什么人?”
是什么样的人,即使是被人看穿了灵魂,也无法让人看懂。
河上万齐认真地盯着走在他半个身位前的高杉的侧颜看了许久,这才移开视线垂下眼帘道:“像你们一样的人。”
“呵。到是明知故问了。”高杉勾着唇自嘲一句,没停下脚步。
何必问呢。若不是无法被看懂,无法被揣测,谁又会把能看透人心的人,留在身边。
又是一个月。
男人快速翻阅着手上由底下各个部门汇报上来的汇总资料,耐心一点点消失。
“山崎。”男人放慢了翻阅的速度,唤了一声房间一侧几乎快要被成座的资料山活埋的山崎:“这个月,这是第几本了?”
刚从资料山里爬出来的山崎听了那句话,额间冒出一滴冷汗,顺着脸庞滑落:“大概……是第四百三十九本……”将手心上的汗揉在衣角,山崎干笑着,“好像有点多了……啊,哈哈哈。”
“里面有实际意义的东西,”男人翻过最后一页,合上手里的资料,拍在一旁高高一摞的资料上,转